朴道生闻言,略加思索,斟酌道:“根骨绝佳,是习武的好苗子。心肠不坏,他日定能担此大任。”
“这样吗。”
萧疏寒不置可否,看着星图,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的未来,能被三言两语就注定了,那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掌门师兄的意思是……”
“天道难测,他天资不错,可惜有些急功近利了。”
“这孩子从前吃了不少苦,这般表现也是寻常心态,毕竟还是孩子。”
朴道生也是一声叹息,他对这孩子倒是极为喜欢,平时照拂颇多,而这孩子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
“只有有些年轻人的傲气罢了,心性终究是好的。掌门师兄当初能将他带回山门,想必心里也是有数的,到时候再让他们下山磨练一番吧。”
萧疏寒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漫天星河微转,其中仿若蕴着天地造化。
大道在心,其实不过情这一字最难堪破。
朴道生若有所思地看了身边人一眼,不禁想起来一些前生往事。
蔡居诚在武当的前几年过得还是很如意的。
他天资聪颖,又能吃苦,学起东西来极快,很快就在同辈师兄弟里崭露头角,又得掌门与师叔的看重。门派里俨然有了传闻,说他是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叫邱居新,只比他小一岁,但比他入门却晚了几年,算是蔡居诚眼中的同辈小师弟了。
当年的蔡居诚可想不到,就是这个看起来除了话少了点,性子冷淡了点,长得只比自己差点之外,别无其它抢眼之处的人畜无害邱师弟,居然对他怀有着一颗不轨之心!
第二章
武当山渐渐热闹起来,蔡居诚多了很多师弟,但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不可能撼动他在武当居字辈里的地位。
这一年武当弟子的名剑大会比试中,蔡居诚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第二名是邱居新。
赢了邱居新的蔡居诚心情很不错,那种虽有掩饰但依然能让人感受到的愉悦感,就连武当山的一草一木都能感受到,更何况是邱居新。
那日在试剑台上,邱居新虽天资过人,入门不是最早却已经在师兄弟中崭露头角,但终究是经验不足,预判失误让他错失机会。蔡居诚欺身而来,指掌悠悠一拂,掌中佩剑见机横扫,五行式连连使出,狠辣凌厉,将邱居新逼直逼至试剑台边缘。
邱居新突然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脚步移转,衣袂翻飞间半个身子悬于台外。台下围观的武当弟子见此凶险的场景接连惊呼。
“邱师兄小心啊!”
“二师兄!你!”
邱居新深吸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后仰避开了那致命一剑,闪身一躲,身体贴近蔡居诚,趁对方微微后撤之时提剑转锋,可惜被蔡居诚早早看出了这个小心思。
蔡居诚毫无惧意,反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他干脆将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佩剑,以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转手,大开大合,竟是有些不顾死生的味道,先对方一步,将剑锋横于邱居新颈前。
两人此时贴得极近。
胜负已分。
这是邱居新第一次这样近地审视着蔡居诚的眉眼,对方此时看起来得意极了,全身上下是掩不住的年少张扬,剑眉下狭长的眼眉在剑光的照耀下有些夺目的意味,让人移不开目光。
邱居新冷着脸,身体却是忍不住微微向前靠了几分。
平时日里傲气十足的二师兄,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分秒之间,蔡居诚注入佩剑中的真气还未来得及全部收回,气浮于剑外,此时竟在邱居新的颈间擦出一道血痕。
“你做什么!”
蔡居诚吓了一跳,皱眉收剑,本能的因为过近的距离而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后退几步,向观战的掌门与师叔师兄门行了个礼,接着便转身下台,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二师兄这次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赢都赢了还要伤人!”
“就是啊,邱师兄你不要放在心上。”
“邱师兄好厉害啊,明明比二师兄入门晚上许多,如今都能和他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