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依稀记得自己梦中为何而笑,他那时笑的是……原来飞光,竟这般喜欢我吗?
再后来,深入蛇窟险境,数日不死,方记起飞光在最后一晚,究竟说了何话。
与人刀剑相争,连中数剑,身上无伤,方记起飞光在最后那一晚,究竟做了何事。
蛋身上每多一道裂痕,喻炎便要心痛懊悔数月,他本是与天争命之人……如今却成了天底下最谨小慎微、贪生惜命之人。
喻炎忍不住将那鸟蛋轻轻立在桌上,用额头悄悄一顶,叫这蛋身摇晃起来,嘴里极轻地骂道:“别人笑我贪生畏死,毫无血勇……都是谁害的。”
“你也不回来,帮我说两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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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仙长自顾自说完,拿指腹一下下轻戳蛋身,如此温存了半天,心里仍有些惊魂不定。
院外白云飞暮色,旁人或是去道馆享用珍馐美馔,或是回精舍小憩,喻仙长却忽然有些畏惧。
因为这样小小一桩变故,他忽然又怕了起来,生怕那餐饭鱼肉多刺,烈酒伤身;生怕那条路夜黑风高,惹出平地波澜。
喻炎索性从前院借来一盏长明油灯,搁在矮案上,人依旧坐回圆座,就着涩涩冷茶送服了一枚下品辟谷丹,打算对着这豆灯火,通宵将几本典籍读完,囫囵过上一夜。
他随手翻开其中一册,耐着性子读完,却发现内容不过是混珠鱼目;另启一册,又是败絮其中。
然而读到第三册,里头所载的一件奇闻轶事,倒是令喻炎颇有斩获。
书里提及的,乃是数百年前天命儒门与碧眼狐狸结契的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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