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这浩浩汤汤的璀璨华光倏地散了,喻仙长通体上下,竟开始传来生肉换骨之痛,这剧痛令他脉络拓宽,精气源源不竭;令他筋信骨强,寻常刀枪难入。
似乎还有别的护持……可阵阵濒死之痛下,已然难分难辨。
他在梦里忍着痛,柔声问着:飞光,你在做什么?
也不知飞光答了什么,喻炎听见那答复,竟在梦里微微笑了出来。
他在梦里莫名想着:原来飞光竟这般喜欢我吗?
翌日醒转,喻仙长已把先前的怪梦忘了七八成。
他垂眸一看,瞥见飞光还伏在自己胸口,心里豁然变得天高地阔风清云淡,前程后路俱是亮堂堂一片,人情不自禁地笑弯了眼。
他将双手枕到脑后,强忍着欢喜,自顾自笑道:“飞光,昨日听你一劝,倒也想开了。这名门大宗座下千千万万的徒子徒孙,我哪里争得过,确实应当留得青山,以图后事。”
“我这些天攒的灵石,昨天一下子花得精光,再重新攒,也不知要攒到何年何日。我看万霞山道场这人气香火也不过如此,不如早些动身,路上再寻些生意……”
“飞光,你看我们何时走?”
他明知道飞光还在补眠,每问一句,仍要侧耳细听,静静守上许久,估摸着飞光不会应了,再自己接过话茬。
如此自问自答了几句,已然消磨掉许多光阴。
喻仙长这头把想交代的事说完,暗暗斟酌了一瞬,到底还是心头微痒,仗着两人关系和缓,悄悄伸出手去,捏了捏飞光爪心的那一团软肉,嘴里却道:“放心,我不看你,我心里……最是敬你重你。”
说罢,人又磨蹭了片刻,总算抽身下了榻,自己拿袖口捂着眼睛,摸索着将半凋的水属灵花拾起,搁在飞光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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