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仙长一看,这才往后一跃,收了破铁剑,拱手笑道:“一时技痒,既然难分轩轾,就此别过。”
等那散修再上前叫骂,喻仙长便背过身去,挥挥手,施展出缩地成寸的功法,拼死遁出十里。
而后站稳了,才捋捋鬓发,笑着又问了一句:“飞光,你看,我又救下三人了,对吧?”
喻仙长这一路上,都是这般自答自问,自酌自吟。
他在雪地里又候了七日,看着许多外出历练的万霞山弟子陆续回山,直到方圆数里再无归人,才喝尽壶中酒,大步离去,挑了一间破落道馆落脚。
那道馆终日冷风穿堂,一日只消一块下品灵石。店里自酿有村酒,名曰“软云烧喉”,喝来酒劣香浊,每住一日,还可白赠三斤。
喻仙长被酒香勾起馋虫,不由得多交了几日房钱,每日里沽足浊酒,喝得似醉非醉,同堂中诸多贫寒道友聊起门派传承,三千道法。
旁人看喻炎天生一双剑眉,神仪卓然地指向鬓间,极像是剑修一脉;偏偏傲岸眉峰底下,又生有一双笑眼,言谈时璨如星子,如同师承大贤大儒,一时都问起他的家学渊源。
喻炎并不忌讳,朗声回道:“师门在无名荒山,恩师声名不显,喻某不才,只粗浅会些御兽之术。”
不少人瞠目结舌,反问起来:“喻道友难道不曾听人提起,道门诸般妙法,上曰修心,中曰铸器,下曰炼丹,下下才是御兽?”
说话之间,便有许许多多见多识广的散修从旁提点。
原来修心者,无须借助外物,只看根骨悟性,俯仰顿悟,搁刀是岸,因而是求仙大道。
铸器赖火力,数年化金石,亦有精诚所至的时候。
炼丹既要有万贯家财,又要有寻得仙株异草的机缘,百十年才能凑成一副药方,委实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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