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柘接话道:“我倒是想请,可今时不同往日,嫂夫人和……这位都夫人哪是我能够越矩请来这里的。是韬玉兄说――”
话没说完,宋韬玉截了话过去说:“还是我说吧,卫柘生辰碰巧诗瑶归省,我看她们姑嫂在家也是无趣。而且子校走了这几日,子琬也待不住,不如都过来坐坐,如此也热闹些。”
钟子琬不乐意了,道:“韬玉哥哥这话是消遣我们呢。”
石玉道:“哎哟,这是什么话?能请来各位姐姐妹妹,我们高兴得很,谁敢提消遣二字,岂不是找死。”
笑笑闹闹上了头,大家开始仿着觥筹交错肆意玩笑起来。
和襄扭头看卫柘,卫柘眨了眨眼,起身出去。和襄便悄悄凑近柳隽修,说道:“我有些事要请教卫公子,说完就回来。”
柳隽修虽有疑虑,却不想束缚和襄,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走到外面僻静处,卫柘转过身来,笑着说道:“难得和襄愿意主动找我。想必是有话要问,你且说来,我必知无不言。”
和襄道:“我找卫公子是想问我二哥的事。”
这个情景在卫柘意料之中,看着和襄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不知和襄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二哥在哪?”和襄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卫柘,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柘眼神一闪,慢悠悠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和襄有些失望,又问:“那你可知,他在做什么?”
卫柘突然问道:“上次你和相认的二哥相见,怎么没问?”
“我问了,可他像你一样……”和襄颇为失望,慢慢在廊沿上坐下来。
“许公子此时确实不便说出所处的境况,我就是知道些什么也不能相告。和襄不如再耐心等等,兴许很快就见到了呢。”
和襄抬起头来,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起身就要回去。
见状卫柘赶紧说道:“和襄!那日在万春堂内,在下对和襄所为实非恶意,那么做、那么做——哎,我的意思是,还请勿要苦恼。你若还是不信,我这就答复你。”
和襄想起当时被卫柘拦腰搂住,情急之下用双手使劲把他推开了去。
“我生性好玩,与隽修最是合趣。自从我觉察到隽修恋你,便总是有意想捉弄你,包括万春堂那事。本以为隽修不过是犯了性子,过阵子便好了。每每听我们谈论起你,隽修都十分在意,处处维护、苦恼,那时我才知道,他对你是真动了心。前两日在顺宝斋无意间看到你,那么多客人里只有你在细细选看,通身透着与世无争的恬静。我故意走过去,又告诉你易水砚很好,你还是那样容易受惊,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买了来送给我做生辰礼物。我突然有些明白,隽修为何会迷恋你。”
和襄又紧张起来,不过不是害怕,而是很担心卫柘的话被某人知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
和襄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卫柘的神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玩世不恭,而是换成了难得一见的肃穆。
“我只是为你们担忧。不过你放心,我会支持你们、帮助你们的。”
“多谢。”和襄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什么,起身就往回走。
等两人回到席间,钟子琬、石玉及苏秉昀三人已喝醉,说起公子哥奉承苏秉昀的乐事。柳隽修因替和襄挡了几次酒,自己也喝了不少,晕晕乎乎趴在桌上。
见时辰差不多了,宋韬玉便起身告辞,带着妻子和妹妹先送钟子琬回家去。
卫柘又见势让下人们把醉酒的几人送到客房去。
和襄道:“不必麻烦了,我这就带着隽修回去。”
卫柘突然疾步走到他跟前。和襄一惊,还没开口,就听卫柘低声说道:“你二哥想见你。”
卫家别院有多大和襄不清楚,但是书房里墙边暗格打开后有一条很长的密道却是让他疑惑:究竟是通向哪里?
直到从洞口出去,来到另一处院落,看到重重把守的侍卫,和襄才惊出一身冷汗,既为自己这么快就轻信卫柘之言,也为见到这不同寻常的阵仗。
一看到有人来看门的侍卫如同地狱入口的罗刹,立刻双目怒视过来。
这时有人出来,看到卫柘就立刻低声问:“是五公子来了?”
和襄见那人生的高大精壮,肩宽胸阔,腰佩精刀,绝不是一般武士或打手可比。
卫柘恭谨回道:“正是。”
“随我进来吧。”那人侧身示意和襄进去,两只眼睛透出摄人的精光。
和襄迟疑地看着卫柘,这个时候显然卫柘比这不相识的人更值得信任。
那人见状,抱拳行礼道:“五公子宽心,在下苏义熔,是护卫队统领。令兄此刻就在里面,卫公子会在外面一直等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