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敢随便拿来骗父亲。”
这种事不好骗,读书的事情就能随便骗了么。和襄腹诽,嘴上自是不敢说的。
“你怎么不说话?”柳隽修瞥了一眼放在床上的书,正是春秋。想到这书正是那日在青马寺他和宋韬玉一起看过的,没想到竟是念念不忘了么。“是宋韬玉说的那本书。”
和襄见柳隽修的视线投在书上,便笑着说:“我只是想,他是你朋友,说的不会错。”
“他说的话,你倒是肯听。”柳隽修话说的莫名其妙。
和襄词穷:“书……书是好书。”
柳隽修讥笑道:“你也是秀才,怎么读书如此随性?难道因为春秋也是孔夫子之言?”
和襄不跟他计较,尤其是书的事情上。“是呢,确实跟论语也有相通。不如明日回来,我们就从春秋开始吧。”
柳隽修站起来,意兴阑珊道:“你是先生,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记得明日早饭过后到角门外等着。”说罢就自顾出去了,连门也不关。
和襄只得起身自己去关门。走到门前,正好看到柳隽修的背影在院门,一拐就不见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和襄赶到柳府西南角门外,看到车夫已经备好马车等着了。刚走到跟前,车帘被里面的人掀开,露出柳隽修的脸。
“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快点上来。”
和襄坐到车厢里。马车缓缓行进,渐渐加快速度。
正觉得无聊,无意间又发现被柳隽修盯着,和襄颇不自在,刚要开口,那人先发问道:“昨夜又看到多晚?”
“你走了以后,看了一小会儿。因为惦记着今天要跟你出门,并没看太久。”
“今天到宋府做客,可否不叫你先生?”
和襄看柳隽修。他斜躺在身侧腋下的方枕上,表情有些生硬,想来是为脸面才提出这个要求。
没听到回音,柳隽修稍稍扭过脸来,斜眼看着车里相伴的人。“就一天而已。”
“无妨,我觉得这样也自在些。”
“多谢。”柳隽修说完,脖颈弯曲仰着头闭目养神。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马车刹停,震动惊醒了柳隽修。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有人有人在喊:
“柳隽修!柳隽修!”
和襄看着柳隽修脸上原本怒气横生,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瞬间转变为顽劣本性。翻身坐起,伸手到门口掀帘。
一个身影迅速窜进车厢里,同时嬉笑的声音贯耳直入。“好小子,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说话间一个身子朝着柳隽修就扑了个满怀,两人缠抱在一起。
“卫柘!你怎么在半路上?”
“跟你一样!我看到马车就猜到一定是你,所以才专门拦你的。哈哈――”
少年说笑间,不经意扭头才发现车里另外还有个人在,不禁感到意外,边坐起身来边拿奇怪的眼光看柳隽修。“这该不会是你找的?”
和襄看着这个叫卫柘的少年,额角留着偏着一缕发丝,一边耳垂戴着一枚尖尖的耳饰,嘴角歪笑,行止是一副放荡公子哥的作派,还是让人望而生畏、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种。依稀记得在哪听过他的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礼节性笑了一下。又觉得这话有深意,却听不懂。
柳隽修也坐起来,又正了正色道:“这是我家新来的……叫和襄。”
“啊,还进家门了?”卫柘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别看了,也不觉得失礼。”柳隽修生怕卫柘多问,赶紧打岔问道:“你怎么出来的?骑马还是乘车?”
“骑马,不然哪能看到你的车。”
“你是越发的性子野了。这趟从虞城回来,你表哥可也跟着回来了?”
“嗯,自然要回来。我家和姨妈家也一年未见,我爹娘早就想看外孙了。”
“只是看外孙?今年春天不是就说你表哥升任将军――”
“咳!”卫柘突然轻咳一声打断话头,道:“别说这些无关的,倒是你,许久没有交手了,一会儿到了宋府,可别被我几招就打趴了才好。”
“千万别小看我,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