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金羊说的那个人类没死,他去医染疫之人了。”
“南归林一处参天朽槐通天界,你回去找心月狐。”
“让这个孩子从军,收归边陲班师回朝时左眼第一滴泪就是魂石。”
坍圮的院外闪过黑影,落入林涧眼里。
“鬼金羊此次不过来探你深浅,杀他绝非易事。”
与此同时腐朽的木门作响,禹桓从屋外进来。
这人见到屋内一片狼藉后也算沉着,只是见到何辰泽染血的外衫时一时恍惚。
他看见自己短剑躺在旁侧,手探上腰间,摸了个空。
“何辰泽。”
他试探的叫何辰泽的名字,面上没有太多惊慌,胸腔却心跳如鼓。
等走近发现何辰泽身上的血迹大多在背后时,摸上空鞘的手冰凉。
“污血罢了。”
何辰泽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狼狈,想施法时却发现凝不起力来,四周浮动的萤火也黯淡的几不可见。
腕部血管隐隐发乌,将他所有灵力锁了起来。
何辰泽面色自若,将手藏在袖内,踩着鬼金羊化出的他自己幻相走向林涧。
禹桓也一步步踏进屋里。
然后看见那个人。
看见对方刹那似惊雷骤响。
他好像突然明白,明白了什么叫天冠地屦,什么叫云泥之别。
明白何为不染何为神灵,明白了何辰泽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胸腔从未有过的酸楚掺着艳羡与震撼一拥而上,刺的他行不动路。
面前这位才应是古书里竭尽笔墨所形容的神祗,俊丽的不可方物。
发若秋霜,眉眼清然,却在逐渐散入烟尘,平添几分凄美。
他看见那位神邸望向自己,消弭前眉眼微勾,淡色唇角挑起。
禹桓听见古寺晨钟空灵般的声音传入耳廓,那是两个字。
“谢谢。”
谢谢在他不在时肯照顾这个令人不省心的大小孩。
谢谢他在自己离去时愿陪在这个人左右,让他不会流离失所,彷徨不安。
在那人消失后何辰泽怅然若失对着林涧曾在的地方发呆,背影少见的显出单薄。
禹桓怔忡在狼藉之侧,久久未曾回神。
少有的寂静。
☆、第十九章
目一醒过来后脑袋痛的很,所以他只是轻哼一声就又抱着头缩在了旁边。
禹桓最先反应过来,疾步过去把他抱起来。
何辰泽看着脚边鬼金羊碎成一堆粉屑后也走到目一的身边,他将目一接过,把他放到床塌边坐着。
向禹桓要了他刚拾起的短剑,取了块帕子和一尊年代久远的小酒盏。
他用丝帕将上面鬼金羊的残血仔仔细细擦干净后,在自己的掌心割了道口子。鲜血滴在杯内积满了底,何辰泽将酒盏递给目一,让他喝下去。
目一也听话,虽然有些抵触但还是接过来一口喝下去。
何辰泽等目一喝完后半蹲在目一面前,两手握住他的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