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果没有自己这个穿越回来的善良面,真正的松阳说不定是可以查看之后救出胧,师徒俩一起逃离奈落平静生活,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在松阳低头看着被巨石压在下面的胧时魂穿,然后啥也不知道的迷迷糊糊离开。
——————安泽一不知道原著里面的松阳以为胧死了也没有救出胧。。。
不能。
他做不到。
安泽一蹲下了身体,伸出手,轻轻的搭在胧的手腕上,身体内的念力小心翼翼的探查着胧的身体。
心肺近日受过重创,现在尚未完全治好,其他各个器官也已经达到极限,出现衰竭了。
就算是现在再给胧身上注入阿尔塔纳,也是无济于事的,甚至还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而更早崩溃。
“………………”胧看着安泽一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一个字。
“叫我泽一好了。”安泽一小心翼翼的扶起他,轻声道。
他不是松阳,知道一切真相后的他,也没有资格自称松阳了。
目光从胧被人刺瞎的眼睛处划过,安泽一声音低低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我的这条命,将我早已经终结的生命延续至今,是这个身体内流淌着的虚大人的鲜血,”胧捂着心口喘息着,慢慢的顺平了气:“我曾发誓过,直到这个身体枯竭,都要追随于虚大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松阳给你这份血的初心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你效命到死吗?
这样锥心刺骨的话,安泽一犹豫一下,到底没有说出来。
早该想到,安泽一看着胧,他早就应该想到,在来自虚或者说来自松阳给予的不死之血彻底耗尽之前,胧是不会停下来的。
那样的话………………
安泽一心里面升起一个想法,但是他知道,这个想法的实施,现在还不是时候。
“泽一大人。”胧忽然开口:“对于虚大人来说,您真的是非常,非常珍贵重要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见过虚大人那么在乎过一个人,视之如珍宝一样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一个人,但是想到安泽一和虚大人之间的关系,想到安泽一让人喜欢又心疼的乖巧性子(胧:我不了解安泽一,我还不知道当吉田松阳时的他吗?),再想到这些年在虚大人身边自己所目睹的虚大人的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安泽一清楚。
他对虚大人而言,非常,非常重要。
“我知道。”安泽一很清楚胧对于虚哥是有多么的在乎,所以………………
“我也知道虚哥的痛苦和计划,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可以获得幸福,并且幸福的活下去。”安泽一看向他,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这样的我,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胧没有说话。只是在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他忽然轻声道:“泽一大人,这个想法真的是很温柔。”
安泽一分开之后去了厨房,做了自己和虚哥都很喜欢的草莓大福,等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灯没有开。
眨了眨眼睛,在黑暗的屋子里,他看着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宇宙的虚,将盘子放下后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从后面抱住了他。
“为什么不开灯?”他头靠在虚的肩上,姿势亲密无间。
“因为我习惯了。”虚冷淡道。
安泽一忽然想了起来,想起被关在牢里的恶鬼,想起他们在那个黑暗得见不到五指的地方被囚禁几十年,一直到精神分裂,一直到锁锈笼腐。想起割舍了自己之后的虚在先是几十年当中被人挖下眼球泡在蜜里制成鬼目棕服用后又关在牢笼里几十年,那样的一段漫长的岁月里,没有静好,只有反反复复的痛苦。
多讽刺,施暴者食着被浸得如蜜甜的眼球为求长生,而真正长生的受害者却一天天一次次的忍受着无尽的痛苦。
安泽一怕疼,所以他实在是想象不到,每天都被挖出新长出来的眼睛的虚,究竟有多疼。
没有人陪在他的身边,有的只有每天来挖他眼睛的人;没有人为他哭为他道不平,有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畏惧。
那该是怎样的痛苦,把一个本该天真无辜的稚子,折磨得面目全非,折磨到最后,成了意图毁灭地球的魔王?
这一刻,安泽一明白了虚的剑术为什么一直都是那样的犀利,一针见血知道人体多痛在哪里了。
因为那是他无数次用身体感受到的痛苦。
人类对他施以的暴行,他单纯地模仿复刻施换给人类。
奈落,无间地狱也。
虚哥,在你心里,活着,就是如身处无间地狱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