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冗长沉闷的黑暗道路,每往前走一步,镶嵌着在石壁里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石头就亮了起来。见的山洞后面别有一番天地,这真是乔斯文一生当中,来过的最无聊的地方了。
他加快了步伐,突然间,眼前浮现出一排字。“你想进去吗?”
“废话。”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石壁开始晃动,身后的道路却在坍塌,乔思文跑了起来,不停的不停的加快速度。他脚下的石头开始坠落,他猛地用力一蹬,快要抓住了!快要抓住了!差一点!乔斯文抓住了那块石头,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连这似乎牢固的石头一起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你满脸错愕。
就像攀登悬崖的人自以为踩上了一个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地方,在大海中挣扎的人抓住了一块看起来异常安全的浮木。接着,它开始嘲笑你的天真,你掉了个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大海向你张开巨口,将你心里的安慰和你一起吞入口中,任你咒骂,求饶,它都不屑一顾。你死定了。
乔斯文被阳光和鸟鸣唤醒了。他却没有庆幸劫后逃生,他刚想抱怨一句他还没玩够呢。便看见:
少年纯粹的犹如阳光的金发在熠熠生辉,他穿着一身白衣,像一个坠入凡间的天使。脸上尽是纯真安详。
两根长长的被削成锥子的樟木穿过人身上最脆弱,受伤最痛的琵琶骨,把他钉在身后刻着六芒星的逆十字架上。鲜红的血液流过他的手臂,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染红了土地。系指麻雀停留在锥子上,嘬着他的伤口,远远看来像正在献祭的耶稣,一切都那么美好柔和。
再见啦,我的少年,你将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乔斯文耳边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接着他发现,少年的眼角溢出了血红的泪,而他身后的天空咋则像一张贪婪的大口,择人而噬。
☆、第13章
克莱尔又做了个噩梦,梦中他被一群疯狂的人抓住,钉在十字架上,暴露在阳光下,他看见自己正在不停地哀嚎,不停地哭泣。阳光打在他的肌肤上,烧出一个又一个血洞。他的身上开始冒烟,他的金发开始脱落,他蔚蓝的大眼睛融化成一滩污秽的血水,从空洞的眼眶里滴落下来。
他全身冒起了白烟,烟雾散尽后,他变成了一具白骨,他感觉自己很痛很痛,无边的绝望与悲伤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再也无法呼吸。
他看见自己的父母,他看见自己的朋友,他们在人群众欢呼雀跃,没有人问过他的决定。他们有那么纯净的笑容对他笑,他们开心的说:“谢谢你,克莱尔,谢谢你救了大家。”
可是我不高兴,他们将我的骨架磨成粉末,他们每个人都把它吞入腹中,他们感谢上帝让他们度过瘟疫。可是上帝并没有做任何事,我恨他们,恨死了,所以他们也死了,死于自相残杀,可我不开心,好痛,好痛……
克莱尔慢慢醒来,眼中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这样的梦已经做过很多次,他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垂下眼睛,可是依旧会痛,但也仅仅是心痛而已。
“你醒了。”女孩从张木椅上起身,走到克莱尔身边,她左手捧起一本不知来历的《血族历史》。记忆告诉克莱尔,他应该不认识这种文字,可他偏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