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见上最后一面。
顾清脑子里一片混乱,这短短一月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原本只想在这个世间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老天却非不让他好过。
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他在乎的人?
太可笑了,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
顾清跪在薛倩灵前,缓缓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划到唇边,他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第33章第33章
顾澈刚从后院回来,顾清的神情看得他心尖一抽一抽得发疼。
“阿清,”顾澈柔声叫道,走到他旁边与他并排跪着,“还有我在。”
顾清知道自怨自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得振作起来。他偏头对顾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澈哥,我也一直在。”
顾澈对他温柔一笑,正要开口,被插进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兄长,这位哥哥是谁呀?”
顾清不悦地扭头看向已经换上丧服的少年,他还没问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倒先问起来了?
顾澈牵着顾清站起身,在他耳边低声道:“阿清,我刚刚确认过了,他的确是阿沅。”
顾清斜眼看他,“你怎么确认的?”
顾澈回道:“阿沅小时候肩上落了快桃形疤痕,我刚刚看过了。”
虽然确定了少年的身份,但顾清更是不爽了。
偏偏这时顾沅见他俩嚼舌根没有搭理自己,又怯怯地出声喊道:“兄长……”
顾清扭头瞪他一眼,努了努嘴没说话,继续跪在蒲团上守灵。
他好像很怕顾清的样子,缩到顾澈身旁,扯了扯顾澈的衣袖。
顾澈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十分地矫揉造作,明明是那么疼爱的亲弟弟,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了,却并没有多欢喜。
但他毕竟是阿沅,顾澈心中还是抱有愧疚的。顾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等母亲下了葬再谈罢。”
顾沅乖巧地点了点头,也找了块蒲团,跪在了顾清旁边。
顾清深吸了口气,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把蒲团朝旁边挪了些。顾沅见着了,无辜地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还挺委屈的。
。……
顾清强忍着没有翻白眼,直把眼睛闭上,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可那顾沅非要喋喋不休地凑上来找骂。
“这位哥哥,怎么称呼你呀。”
“你怎么也叫爹叫父亲啊?”
“看你跟兄长很亲近的样子,阿沅真是好生羡慕。要是阿沅从小可以和兄长一起生活,也能这么亲近吧。”
顾清:“……”
他怎么就觉得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玩意儿这么惹人嫌呢?真不是他嫉妒这人是顾澈亲弟弟,真的就是没眼缘,怎么看都觉着欠打。
顾清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任凭那人怎么装乖示好都没用。
他睁开眼,微微侧头,眼露凶光地瞪了顾沅一眼。后者立马瑟瑟发抖起来,怯得不敢再招惹他了。
顾清这才满意地回过头。
顾夫人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她父母早逝,家中只她一个女儿。纷纷前来吊唁的大多数都是与顾朗交好或是想与他交好的官员。
慕容席随着他祖父来了,顾清第一次见传闻中的慕容老将军。
老爷子头发花白,身子骨看上去却硬朗得很,用精神矍铄来形容比较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