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看他弹琴看了十多年,但依旧喜欢听他的琴。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古尔真一边轻挑着琴弦,一边唱道,“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唐中:……就知道他会弹这首。
一首《白头吟》终了,古尔真居然真的挤出了几滴泪来,可怜巴巴地说:“阿中~”
唐中:“不要耽误我喝药。”
古尔真把琴往边上一扔,捧起唐中的药丸,对着冒出诡异热气的黑色不明液体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一般地喝了一大口。
然后……不负众望地吐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烫!”
唐中在古尔真惨烈的嚎叫声中,向他投去了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我刚倒出来的药……说真的,傻也是病,我可以尝试帮你治疗一下。”
“阿中,我只是想先自己喝了药,然后喂给你。”古尔真委屈地说。
唐中深知古尔真是故意在装傻,他夺过古尔真剩下的半碗汤药,朝碗里吹了几口气,一口口地将药喝完。之后凑到古尔真面前,说:“烫疼了吗?来,给我看看”
唐中自觉地踮起脚尖,环上古尔真的脖子,把两半薄唇贴在他的脸侧,问:“是这儿疼?”随后又游走向他的嘴角:“还是这儿疼?”
古尔真同他唇齿相接,片刻后说:“是这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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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初一十五,边关的百姓总会固定的摆出一条集市,用在中原常见但草原上却不怎么好弄到的玩意,比如香料、瓷器、丝绸之类的,来同游牧部落换皮草。
唐中对集市上的小玩意没有什么兴趣,可整日在茫茫原野之上,草地接荒漠,湖泊带戈壁,时间久了,也会想念中原。
“咱们可好几年都没回过长安了。”唐中下了马,把缰绳交到古尔真的手中,看着不远处蜿蜒盘桓的长城说道。
长长的集市顺着长城脚下绵延开来,鼎沸的人声,拥挤的车马,宛若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河。
古尔真把马牵给随从,说:“以前不是担心临渊吗,现在你家小师弟回来了,临渊也用不着咱们了,咱们乐得清闲。阿中若是想去,今年送岁贡的时候,咱们再混进使臣堆里,去玩玩就是。”
唐中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却被卖药材的摊子紧紧吸引,没等着古尔真扯出下一句话,就迈开步子往摊子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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