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长歌从前以为楚玥死了,拿了他们结的发,用红绳编出的手环。他一直戴着习惯了,知道楚玥没死后也忘了摘下来。
谢长歌心虚地拉了拉衣袖,把腕子上的红绳遮了去,期期艾艾地说道:“没,没什么。就,就是个红绳。”
楚玥眉梢轻挑,半开玩笑地问:“又是你哪个相好送的?”
谢长歌一惊,以为楚玥仍不信他,当即伸出两个手指指天发誓道:“我真的已经同那些人断了个干净,子钰你得信我。往后此生我若负你,定不得好死。”
楚玥哪想到谢长歌这般敏.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就是想让你放心。”谢长歌解释道,“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口中的一生一世绝对不是说说罢了的。”
两人推杯换盏,说个不停,好像要把十年里欠下的话全都说个一遍。
“子钰,你酒量如何?”谢长歌看着楚玥在自己面前喝了一杯又一杯,有点担心他喝多了头晕。
楚玥笑笑:“行伍间,饮酒总是免不了的。我酒量算不上最好,但就今晚喝的这点儿总归是喝不醉的。”
谢长歌忽地忆起,当年会丰楼里,他与唐中皆喝得酩酊大醉,而楚玥也只是红了脸颊罢了。
月上中天,将士们渐渐回了军帐。中途临渊完全无视了在一旁嘤嘤嘤的干娘,跑来跟谢长歌说了一声,自己今晚要同干爹一起睡,然后就跟着唐中回了匈奴那边。
时辰不早,楚玥起身想要回营,但步伐已经有些虚浮,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夜有些过于高兴,一时没兜住,还是喝得有些多了。
谢长歌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子钰,不如今晚……在我这儿睡吧。”
楚玥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见谢长歌满脸期待,像一只在摇尾巴的狗。
算了,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怕个啥。
“有劳。”楚玥颔首。
见楚玥答应,谢长歌高兴地要命,可惜身上带伤,不然他可能会绕着军帐开始跑圈。
帐内,幽黄的烛火映在楚玥的脸上。
谢长歌用手轻揉地摸着楚玥的脸,声音都带了颤:“我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看见你在烛火下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你竟和初次见面时没有丝毫变化。”
楚玥伸手覆上谢长歌摸着他的脸的那只手,语气中带了几分羞涩:“我也老了,你看,我眼角也有了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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