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身上,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吗?”
何父不知何时已经赤红了眼:“她走这条路,我这么多年来的期盼就像是炸开的烟火一样,砰地就炸没了!但是这些都没关系,我穷人出身的,大不了重头再来,我不怕,可梦琪怎么办呢?她走这条路很难的,我恨不得地上有一个钉子都自己滚过去不让她扎着脚,你现在告诉我,我得支持我女儿去条钉子路上头走,你叫我怎么接受?”
“正奇、静秋,你俩夫妻厉害,可我们不行啊!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我也想梦琪好,可这份好不能让她胡来的,她现在还不明白,以后就会懂了,就算她怪我、恨我也一样的!”何父手中的烟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烧着了手他都无知无觉,等到手指都有些发红了才将烟头丢到了烟灰缸中。
甄正奇伸出手从何父放在桌上地那盒烟中拿了一根,也抽了起来,这时候地他心神激荡,只希望能凭借这点子烟稍微平静点:“我懂,你说的我都懂,咱们都是做人爹的,怎么会不懂呢?”
“可是老何啊。”甄正奇重重地唤了声老友,空置的手拍了拍对方:“我们是为了孩子好,可孩子真的会好吗?我今天来劝你是有私心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离不开梦琪,对,我不是他妈为别人好,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离了梦琪,会伤心、会痛苦,哪怕是来这上赶着得罪人,以后和你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我也要来。”
他苦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妻子:“我和你一样,我就没支持过孩子,今天如果不是静秋告诉我她已经约好了你,我甚至还能逃避个几个礼拜,可我每每只要想到这几天来珊珊憔悴的样子,我的心就痛得要裂了。”
“静秋劝了我很多,我现在同样用这些话来劝劝你,我们从来没有人能保证我们给孩子选的路就是一条正确地路,老何,是,我让你去支持孩子走一条崎岖地、满是荆棘的路,可难道你非要她走的那条就会好吗?”甄正奇重重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手腕一用力将烟丢进了烟灰缸,“一条路我们都知道很苦、很累,可另外一条路,孩子们如果走了,可能就是在逼死他们,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老何,我是珊珊的爸爸,我看着她我知道的,我知道她被我逼着走那条所谓的康庄大道,她会死的,我会逼疯她的,这是为了她好吗?当我看到珊珊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有答案了,我是爱她才想逼她去走正路,可我对她地爱,是想她好,不是想她痛苦。”
甄正奇忽然笑了,他看向何父:“那条不那么多人走的路,我知道上头可能都是荆棘,可能走过去很辛苦,可孩子自己愿意,她走那条路,她会开开心心的,我这个做爸爸的,和她妈妈,我们俩就心甘情愿。有荆棘,我们就去砍,有钉子我们就去滚,有洪水猛兽,我们就先去喂,是很难,最起码,我们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单静秋从桌上抽了张抽纸,谁又会知道甄正奇又哭了呢?她静静地将纸递到了甄正奇的手上,看向了对方:“今天我来打扰你们,是出于我的私心,可我也想要为我的孩子负责人,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不是一个人的,我希望你们了解一下,和孩子谈谈,这条路是很难,可是如果连我们都在旁边骂她们、说她们,孩子们要怎么办呢?她们会有多痛苦呢?”
她将她摘录的那本笔记本静静地放在了桌上,拉着甄正奇站了起来,而后重重地又是向何父和何母一鞠躬:“很抱歉,出于我的私心,我们来打扰你们,无论事情地结果如何,也希望你们和孩子好好聊一聊,梦琪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
何父和何母看着甄家夫妻径直向大门离开的身影哑口无言,两人坐在一起,沉默又沉默。
终于,何母率先打破了这一片宁静,她伸出手拿起了单静秋留下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和身边的丈夫认真地看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老公……”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丈夫,只是唤了声便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