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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逐离浅笑:“将军多虑了,出宫前逐离调了宫中五百甲士,他们会代王上保护好斐大掌柜的家眷。”

又是长久的静默,二十余人的中军帐仿佛空无一人般安静。何简语态恭敬:“在下这就派人传诏斐关山。”

殷逐离唤住他:“不劳烦先生了,临出长安时逐离已代王上发了书信,他会比我们晚两日到达天水,以防曲天棘生疑。这会儿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她出了主帐,仍是躺在横木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而军中将领看她的眼神却带了极为明显的敬畏。

兵者诡道,兵不血刃而致胜者,上谋之道矣。

十一月十六日,曲天棘十五万军士,约有七成中毒,浑身乏力,虽不致命,然则要挽弓打战却是再无可能。沈庭蛟令傅朝英强攻天水城,十万将士不战而降,王师虏获军马兵械无数。曲天棘带四万残部退守金城,然人数太少,终不能抗衡。

十一月三十日,金城城破。那一日殷逐离站在城头,战士的血漫过长街,杀声震天。沈庭蛟与她并肩而立,轻握了她的手:“逐离,最后一次了好吗?”

城头风大,殷逐离解了身上的披风,细心地替他披上,倾身系着系带:“恭贺陛下江山一统。”

不多时,傅朝英亲自登上城头,语声凝重:“王上,曲天棘已被困,他……他想再见王妃一面。”

沈庭蛟握紧殷逐离的手,冷声道:“他武艺深不可测,如今想见本王王妃,又是想耍什么花招吗?”

殷逐离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陛下,再不会有下次了,就让臣妾送他一程吧。”见沈庭蛟仍有担忧之色,她复又笑道:“他如今人在何处?劳烦将军设神箭手八百名将他团团围住,即使他欲作困兽之斗,本王妃也不惧他。”

傅朝英眸中异色一闪,这殷逐离狡诈阴狠,留之必成后患,不如……不过片刻犹豫,殷逐离却已然洞悉,她为人本就多疑,若是这傅朝英存了别的心思,这八百名弓箭手,她此去怕不是为曲天棘送行,而是陪葬罢。若让他得手,黄泉路上,曲天棘还不笑她个彻底?

傅朝英下去安排了,她也不吱声,自牵了沈庭蛟下得城去。

那时节曲天棘负手站在庭前,都说英雄末路最是令人欷歔,他却不显狼狈之态。见到殷逐离前来,眼中似乎还带了三分笑意:“你来了?”

那语态不像是问候殷逐离,倒像是招呼久违的故人。

天水阁又临天水湖,雕栏画檐,低调而奢华。园中竟然也种了两棵梧桐,时值秋末冬初,黄叶零落一地,池中残荷徒剩了枯败的梗叶,为这精致的楼阁添了几分萧条之韵。

殷逐离牵着沈庭蛟走近他,傅朝英本秘密下令连她一并击杀,如今一看情势,忙重新传令。

那一日殷逐离着了福禄王妃的礼服,风卷残叶,抚过衣角,恩怨凋败:“曲将军,别来无恙。”

曲天棘苦笑:“你虽从小长在殷家,但终也是我的骨肉。为什么你会恨我至此?”

殷逐离半拥着沈庭蛟,那一日天色阴霾,秋风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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