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首曲子吧。”李惊浊忽然说,“你会吹《百鬼夜行抄》吗?”
“没听过。”柳息风说,“你先唱一遍。”
李惊浊轻轻将高潮部分哼了一遍,柳息风听过便吹。
“等等。”李惊浊说,“你吹得不对。”
柳息风蹙眉,说:“不可能。”
李惊浊说:“真的不对。”
柳息风说:“那你再哼一遍。”
李惊浊又哼了一遍,柳息风越听越不对劲,欲言又止。
李惊浊说:“怎么了?”
柳息风说:“你再哼一遍。”
李惊浊不明所以,又哼了一遍。柳息风的神情极度一言难尽,良久,他才委婉道:“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三遍哼得,都不太一样?”
李惊浊知道自己唱歌(其实并不止)有一点跑调,所以以往柳息风撺掇他唱歌的时候他都无情拒绝了,可他没想到自己连哼同一首歌都能哼成三遍不一样的,耳根不禁红了起来。
“吹个别的吧。”柳息风忍着笑,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好像知道他会脸红,“我想想……《渔光曲》吧。”
夜色中,缓慢的笛声仿佛带着无限缱绻与追忆,与河面上那十来盏星星点点的荷花灯一同飘向忘川……当笛声止在一声绵长的尾音时,最后一盏荷花灯的映出的深红倒影也消失在了河水尽头。
两人慢慢走路回到家,李惊浊关好门窗,说:“明早之前就不出去了。”
柳息风调侃:“小李医生一身正气,头顶唯物主义光辉,何惧门外魑魅魍魉?”
李惊浊笑骂:“门外的可比门里的好对付多了。”又问,“你今晚做什么?还一个人写小说?”
柳息风说:“不写了。我去写封信给余年,那小说要从头改起。”
李惊浊说:“不是之前几天才讲要写完二三部吗?连第一部都要改?”
柳息风“嗯”一声:“心态变了。长篇小说就这一点麻烦,时间跨度比较大,如果想法有了大的变化,就很难跟一开始的时候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