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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是近年风投市场的一匹黑马,眼光精准,势头迅猛,短短的时间内实现了令人瞩目的业绩。AM的老板颇有些神秘,从来不参加业内应酬会议。马萨之前曾私下试图接触,却总是被婉拒。现在突然成为合作伙伴,虽有些意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事情总算平顺,马萨喝完了酒,拿过菜单,一眼看到了墨鱼汁面。他学生时代来意大利旅行就喜欢吃这个,工作以后社交应酬都是去高档餐厅,少见这道菜,而且墨鱼汁沾在嘴唇牙齿上也影响形象。现在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为了庆祝胜利,他还加了一条烤海鱼和一杯香槟。

意大利南部的海鲜做得都很清爽,简单调味,用柠檬叶包裹着蒸烤,鲜嫩得渗出汤汁。墨鱼面漆黑油亮,完全去除了海腥,只在顶上点缀了寻常的番茄和芝麻叶,咸鲜得恰到好处。

他一个人悠闲地吃着这些寻常的晚餐,却觉得实在鲜美,嘴角不禁轻轻扬起。小半条鱼下肚后,他低头擦了擦嘴角,抿了一大口酒,瞥见对面桌的女孩也端着酒杯在对他笑。女孩很美,南欧标志性的小麦色皮肤,长长的大波浪,吊带衫热裤衬着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浓妆虽被太阳晒得有些不匀,气质依然撩人,一个人一杯红酒,就着一盆烤蘑菇。

他礼节性地抬了抬酒杯,回以帅气的微笑,无意上前搭讪,只喊来了招待,又点了盆蒜香煎蘑菇片。谁想原料用的是罐装蘑菇,味道乏善可陈。他皱了皱眉头推到一边,继续吃完了烤鱼和意面。

饭后他拎着外套慢慢走回酒店,晚霞将尽,海风宜人。回到房间冲过凉后,不知是酒劲还是时差的缘故,他很快沉沉睡去。恍惚间,梦见一个女人,浑身是血,散着大波浪的卷发,紧追着他不放,他跑到筋疲力尽,眼看就要被逼到天台边缘,猛然惊醒。

又是这个梦!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他有点生自己的气,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似乎还是凌晨,天已蒙蒙亮起。

第2章苏西

苏西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醒转过来,头痛欲裂。昨晚又喝多了。

坐起身披了件丝绸罩衣,她点了根烟,打开电视,国内新闻、国际新闻、财经新闻……她竟也懒得换台,木然地看着电视画面一帧一帧地跳。

到播放最新投资资讯的时候,苏西突然觉得胃里翻腾起来,一阵作呕,起身跑去了浴室,把昨晚吃的饭、喝的酒,吐了个精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干枯的卷发蓬草一般搭在头上,浓厚的眼线混着眼泪落到眼袋里,腮红口红糊得满脸都是。她又一阵反胃,胃里吐空了,还止不住地干呕。

自己的人生,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在房市的黄金年代,父母白手起家创下家业,虽无暇照顾女儿,但一手带大她的外婆对她是百般疼爱,她从小无忧无虑,开朗纯真。

大学毕业后,才华平平的她在自家开的公司里做一份清闲优差,父母希望她早点成家,相夫教子。舅舅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富二代,相了几面后,不咸不淡地交往着,直到遇见艾诺。

外婆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去找香港的老同学玩,顺道散心,因为是短途只买了经济舱机票。她个子娇小,有点困难地踮起脚举着随身行李箱,突然后面伸出一双手,稳稳托过箱子放进了行李架。苏西回头,只见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男生,白衬衫牛仔裤,眉目英挺,戴着一副眼镜,她心说哗,这么斯文好看的男生。道谢时不觉就红了脸。

上天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这个叫艾诺的年轻人,正好就坐在她邻座。他是学计算机的,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这次去香港休假一周。一路上两个人聊旅行,聊电影,聊音乐,非常投机。后来甚至发现,苏西外婆生前将空闲的一套小公寓用来出租,而艾诺曾经是那里的房客。

飞机到了香港,他自然地替她取下行李架上的箱子,彬彬有礼地道别。苏西化妆品多,除了随身行李还有一个托运的大箱子,她站在行李传送带前等着,想起刚才一时迟疑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心中稍许遗憾。正晃神,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回头一看,艾诺正冲她笑,他说:“前面出关的自动扶梯坏了,我想你还有托运行李,可能需要帮忙。”

后来谈恋爱,艾诺问苏西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苏西笑着不肯说。她想,也许是在看着他提着自己的粉色大箱子,一级一级走上长长楼梯的那一刻吧。

分别的时候艾诺拉过她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在她手上写下了电话号码,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他。

她香港的同学工作忙,没空一直陪她,她就约了艾诺出来。他第一次来香港,处处好奇,似乎除了观光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朝圣的热情,苏西本来看腻了的热门景点,为了陪他又去了一遍,却是兴致盎然。而艾诺陪她逛街血拼,也总是耐心温和。甚至两个人吃饭时的口味,也是非常合拍。

假期结束回去以后,两人互相发为对方拍的照片,顺便聊起来,艾诺说他想辞职去大一些的公司谋求发展,苏西就向爸爸推荐艾诺到自家公司上班。

富家千金爱上平民小子的故事,是逃不出的轮回,躲不过的劫数。他有非凡的主见,坚定的信念,目光深远,严于律己,待她又那样热情,那样真诚,和那些油滑势利,或是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多么不同。

父母欣然接受了这桩婚事,也是看中他本身的勤恳努力,对他大力提携。不出两年,他已牢牢把控住了公司的主营业务,并且在投资领域拓展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说,未来要自己打拼来的才牢靠,岳父母的事业版图将来都会交到她弟弟手上,而他,要为他的公主建立专属的城堡。她信任他,安心由他遮风挡雨。弟弟上大学那年,父母更是放心把国内的事务大部分交给他,带着弟弟移民国外,陪读去了。

也是这两年,她感觉到了他渐渐的疏离和漫不经心,甚至是不加掩饰的冷淡。母亲说醉心事业的男人才牢靠,他又从没有任何拈花惹草的花边新闻,为人谨慎沉稳,事业蒸蒸日上。朋友也都劝她安心做一个贤妻,毕竟青春易逝,良缘难求。

她知道,自己不是撒娇闹脾气,他是枕边人,也是心上人,她不过求一个对等的情感回应,可自己在他心里,恐怕早已不知排到第几顺位了。她只能继续顶着豪门阔太太的皮囊,过着金灿灿、冷冰冰、有气无力的生活。

那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苏西做好了晚餐,斟了红酒,点上蜡烛,还提前为他买了条领带作为礼物,满心欢喜迎他回家。他却两手空空,一脸倦容,匆匆扒了几口就要往书房去。

她急了,想拉他的手,他皱皱眉,躲闪了一下,她只拽住了他的胳膊,近乎哀求:“你吃完再去工作吧,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每天都一样么,你别这样,我很累了。”说罢一甩手。

她在他身边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他却连扶都没扶一下,只冷冷站着问道:“没事吧?”

她的情绪瞬间陷入崩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你待我还不如一个外人。”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过是摔在家里的地上,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泼妇一般。”佣人急忙过来扶她,他却扭头进房了。

这一闹,她再也忍受不住,哭着跑了出去,在一个朋友家里住了一晚,本想跟父母哭诉,少小疏离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第二天,朋友给她丈夫打了电话,艾诺派了司机来接她,她无处可去,只能回了家。

这次吵闹之后,丈夫对她表面客气了些,实则愈加冷漠。她晓得他依然是不情愿的,面面俱到的皮囊之下还是那个凉薄的灵魂,每天留她在华丽的坟墓中面对彻骨的孤独,消磨无尽的日夜。

她认清了他,原来也不过同那些势利小人一样,要踩着她实现自己的事业。差别仅仅在于他确有手段,没人挑得出他的错处,甚至用卓绝的才华使父母的家业焕发出新的生机。于是他成了家族里不可缺少的人,她反而只能做个弃妇一般的大小姐。

苏西开始频繁外出,疯了一样地购物。还和身边的几个年轻朋友学着抽烟喝酒,夜夜笙歌。他依然不闻不问,只派了个司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许她醉酒生事,或是有什么意外。

这夜,是她的生日,她又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酒吧出来,司机去给她买烟还没回来。她径直冲进雨幕里,癫狂地扭动腰肢,跳着她根本不擅长的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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