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他嘴上说着不喜欢不动心,却以此为借口不拒绝不负责,平白地承担秦瑾对他的善意,而且不知不觉便拖了这么久。秦瑾如何指控他,指责他,他都无法找到理由反驳。
即便他是冒险在贺鹏飞面前演了那么久戏,提心吊胆催着人工智障找马车,生怕晚了一步一切都泡汤,但他欠下的太多了,这些哪能抵得了呢?
他习惯于小心地计算着人情往来,勉力维持着与身边人若即若离,不近不远的联系,但却不知如何处理亲近的关系,试图将人情往来的那套照本宣科,却被指责得无地自容。
所以说,喜欢这种东西真是有够麻烦的。
“行了,你累不累,举着个匕首大半天。”杜安歌抬眼看着半天不动作的秦瑾,无奈地笑了笑,“你下不去手,那干脆我自己来算了。”说罢,杜安歌撑着车壁猛地一个起身,撞向匕首刃。
秦瑾一惊,即刻收手,匕首却还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血痕。
“你干嘛?”杜安歌歪着头摸了摸脖子上的伤,“不是想杀了我泄愤吗?更何况我也的确挺可疑的。”他伸手去拿秦瑾手上的匕首,“给我匕首吧,反正那个本来也是用来杀我的。”
“你疯了?”秦瑾一手将匕首背到身后,一手按住了他胡来的双手,将人一把按倒在地,“你知不知道死在任务途中是会……”
“变成游魂不能转生罢了,正好我下辈子也不想当个人了。”
秦瑾看着他半晌,晚风轻拂,掀开了杜安歌盖住脸的碎发。
“你哭了。”秦瑾说。
“没有。”
湿润的眼睫翕动两下,将水色吞没在晃动的黑眸中,秦瑾看着他的眼,只能看到麻木空洞和无尽的绝望,心底狠狠地动了动,立刻撇开眼。
“我不过是试探你,想套出些话罢了,并未想取你性命。”秦瑾起身,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将匕首收回,“目前时间紧迫,我没有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顾九思死了,查明真相前我也不会离开的。”杜安歌拍拍衣摆起身,“你要是嫌我碍眼,我们分头……”
“不必。”秦瑾瞥他一眼,“方才我责备你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向来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也不会因为这些迁怒于你,你大可不用因此愧疚而可以避嫌。”
坐在马车前的小爱君听到这一句才彻底放松下来,移动君翻了个白眼,才收起那把压在他身上的一米三大长刀。
【所以你现在也该相信我了吧,我真的什么资料都没有啊!】
【相信了。】移动君擦干净了刀,归鞘。
小爱君大大咧咧地勾肩搭背,【我就说嘛,大妹子,你早该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