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算是捡回一命。”杜安歌揉着之前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虎口,看着圆滚滚的老头儿跑到了跟前,一把拧着范乐康的耳朵将人拧到了身后,朝杜安歌歉意道,“孽徒给杜小兄弟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杜安歌赶紧抱拳回礼,这朱令扬好歹是武林泰斗,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哪里能受得起。
“师父!”范乐康那么一把年纪一大个子,委屈巴巴地缩在一个老头儿身后,不解又埋怨地看着他,看起来真令人哭笑不得。
朱令扬瞪他一眼,回过头道,“不瞒杜小兄弟,老夫这可怜的外甥啊,怕是糟了魔教的毒手。”
“魔教?”
“近些日子突然兴起的,善以匕首刺穿胸膛一击毙杀,标志是匕首柄上的六道竖杠。”朱令扬解释道。
“魔教怎的突然盯上了顾虞?”杜安歌皱眉,“这些日子晚辈与顾虞一路同骑,却并未看见魔教的半分影子。”
“这件事……”朱令扬捋捋胡子,长叹一口,“是怪老夫不好啊,”他转眼瞧了瞧秦瑾,“阿瑾,就由你来与杜公子解释便罢,老夫还得处理些事儿。”
“门主慢走。”秦瑾拱手一礼。
周围看戏的人也随着朱令扬的离开而四散,其中也不乏抱有与范乐康相同想法之人,瞟着杜安歌的眼神就仿佛要撸起袖子冲上来揍两拳,但既然朱门主都开了口,他们也只得作罢。
杜安歌目送着朱令扬拎着范乐康的耳朵,带着一瘸一拐的瘦猴师弟走远了,才拉着秦瑾顺着散场的人群往外走去。
“幸亏你来得及时。”杜安歌长出一口气,转过头看他,“秦瑾啊,顾虞到底怎么死的?”
秦瑾抿了抿唇,躲开他的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根蓝绳,“昨天系在你玉坠上的那根绳子我丢了,这个可以吗?”
杜安歌愣了愣,接过绳子,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顶着个身份,什么母家的遗物我当然不在乎,只要有根绳子就行了,要不是系统说这可能是关键道具,早八百年我就当了……”他从怀里掏出玉坠,重新将玉坠系在脖子上,“不过我刚刚问你的……”
他话说到一半,却见眼前寒光一闪,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旁边一拽,随即扑哧一声响起,是刀剑入体搅翻血肉的声响。
这一刹那,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杜安歌只觉自己的手脚似乎被时间冻住了,眼睁睁看见一个瘦小的黑影横冲直撞地突破了人群,消失在了拐角的巷口。
直到过路的匆匆行人后知后觉地发出了尖叫,时间才仿佛流转起来,搂着他的手突然一松,鲜血顺着衣裳的末梢滴答落在了地上,将坑坑洼洼的水坑染得猩红。
“秦、秦瑾!!”
三月春雨,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