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侍卫护送回来以后,也不知是为了降低皇家的戒心,还是那日在荒宅过于触景伤情,柳路霖终日沉溺烈酒之中。
柳路霖接过玉佩,挥手示意心腹退下后,才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就像那日轻抚独孤铭侧脸一般。
被囚禁时,柳路霖觉得只要能逃出去便能重回正轨,可真正离开后,柳路霖徒然觉得人生无望。他对着天边的明月举起酒杯,然后慢慢地把酒杯里的酒倒在地上,借此祭奠被他亲手所杀的独孤铭。
柳路霖将玉佩贴身收好,再径自把酒满上,手微微颤抖着举起杯子,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入喉是一阵辛辣苦涩,借酒消愁多日,柳路霖内心从未有这般舒坦过。
他苦苦挣扎五年,今夜终得解脱。
三日后,远在京城的人才收到柳路霖服毒自杀的噩耗。
柳尚书令随从将柳路霖送回京城,但路途遥远,书信一来一往将时日耽搁了,启程时已临近炎炎夏日,远在江南的随从担忧尸身腐败,最终只得草草火化,送骨灰回京。
天下人惊闻柳霈之之死皆是叹惋,却不知送回京城的,根本不是柳路霖的骨灰。
“怎么还没醒?脱脱你的药别是有什么问题吧......”萧林盯着面前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难以想象这人还活着,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边上那被称作“脱脱”却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猛地一喝:“别碰!马上就醒了!”
柳路霖虽然不太清醒,耳畔不停传来嘈杂的声音,此时他也不得不睁开眼,只是睁开眼正巧萧林满脸尴尬地从他面前收回了手。
萧林同柳路霖对上了眼,还未等柳路霖出声,碰巧独孤铭也掀开毡门进来了。眼神示意自家主子一番,在得到独孤铭默许后,萧林立刻借了个由头拉着脱脱跑了出去。
留下一脸惊愕地柳路霖,以及那位气定神闲的罪魁祸首。
慢悠悠地坐在柳路霖面前,独孤铭托腮看他一脸的错愕,含笑道:“你醒了。”
“独孤铭?你不是死了吗!”柳路霖此时也顾不上身体不适,硬撑着坐起身,扯着独孤铭的衣领质问道:“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
“这是北疆,我的领地。”被柳路霖扯着衣领的独孤铭也不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扶起。
柳路霖反复咀嚼了着几个字:“北疆?”
感受到柳路霖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上,独孤铭心头似猫抓般躁动,放在过去可是会就地办了柳路霖,但今日独孤铭只是凑上前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狗皇帝的阴谋?他要杀我,正好我也不想留在中原,只是怕狗皇帝为难你,才让你捅了一刀。”独孤铭一脸满不在乎,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前胸,在繁重的服饰下,是一道浅得几乎不可见的伤疤。
“至于你。”独孤铭笑了笑,拉住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改为十指交握,“我既能借假死金蝉脱壳,自然也能将你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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