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铭抬手捏了捏柳路霖的脸颊,手下的肌肤柔软而滑腻。柳路霖本就出身官宦世家,自小锦衣玉食,在独孤铭这虽说被欺负得很,但独孤铭到底还是将他养得好好的。
不知是独孤铭下手重了,还是他本就厌恶这样的亲昵,柳路霖剑眉轻皱,偏头甩开了独孤铭的手。
独孤铭的手悬在半空中,半晌才缓缓收回。柳路霖也意识到这动作太过刻意,看了看独孤铭的脸色,却见他脸上除却有几分尴尬外还有几分意外。
几年的相处,柳路霖真是怕极了独孤铭阴晴不定的性子。尽管这小半年有所改善,可还是怕他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惩罚自己。想为自己开脱解释一番,但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下月月初......”独孤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许久柳路霖才听他接着道:“我带你去芦荻泉小住几日。”
柳路霖乍一听独孤铭这话还未觉得有何不对,仔细一咀嚼就发现不对劲了。
虽未出过宅邸,最远也不过走到水榭,但亏得独孤铭给他寻了不少书册话本,柳路霖多少也知晓芦荻泉的位置。那芦荻泉可是在临安城西郊,独孤铭这意思,竟是要带他出府游玩?
惊愕地抬起头,柳路霖想从独孤铭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但他侧身对着自己,发丝遮挡了大半边侧脸,脸上的神情也瞧得不真切。
这些年独孤铭可是头一遭主动带他出去,柳路霖意外之余竟没有半分欣喜。琢磨了半天,又想起信笺上的计划,柳路霖心中更是突增几分担忧。
独孤铭究竟知不知道这事儿?此番带他出游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柳路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久不听身旁的人回应,独孤铭才转过身拉过柳路霖的手,欺身压上,“怎么,你不想出去吗?”
“不...”独孤铭的气息突然逼近,柳路霖顿时绷紧了身子,慌乱间撞见独孤铭晦涩不明的眼神,才期期艾艾道:“我...去就是了......”
独孤铭似乎极满意柳路霖的回答,压着他的肩膀俯下`身,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颈间,却错过了柳路霖渐渐黯淡的眼神。
衣衫散落,一室春色无限。
霖假意配合,独孤铭也从未体会过。他虽知道柳路霖同陈泽的交易,也知今晚恐有异动,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独孤铭选择沉溺于此。
独孤铭虽不是中原人,对中原江南那些诗词歌赋不甚了解,但他总归是知道有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①”
两具温热的身躯交叠,衣衫落了一地,青丝纠缠交织,白玉簪被摇落,滚入了床榻的一角。
透过隔窗的间隙,风吹得油灯里燃着的灯芯晃了晃,只听“噼啪”两声,溅出几星火花,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映在墙上的烛影摇曳,所有压抑的呻吟与呜咽声都被吞没于黑暗之中。
①取自明代剧作家汤显祖《牡丹亭》。
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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