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将一把匕首丢到了江九曲面前的雪地中,江九曲有些畏惧地将匕首捡起,质疑道,“可是兄长说动手打人的都是坏孩子......”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若想为尊,便当杀尽一切阻拦在你身前之人,无舍无得,你若连这些觉悟都没有,而一味听从你那没有出息的兄长,这辈子便也只能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半痴呆儿了。”
说完这些,男人便踏雪而去,徒留江九曲一人坐在雪坑之中,迷茫地望着天际。
衣轻尘暗自握紧拳头,此时此刻他当真很想走上前去狠狠驳斥那个男人的言论,可他知道不可以,因为这只是一场梦,是过往的虚影,无论他如何想要挽救,如今的江九曲也已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思及此,衣轻尘对江九曲的同情便也淡了不少,再抬眼时,他发觉江九曲正用手指在雪地上书写着什么,脸上原本的迷茫已再看不见,化作了一副幸福且满足的笑容。
江九曲写完最后一笔,便乐呵呵地捧着匕首往城门方向跑去,衣轻尘走出灌木丛,疑惑地望了望江九曲的背影,走去他原本坐着的雪坑附近,低头看了看,发现雪上赫然写着六个字。
江止戈。
江九曲。
六字分作上下两行,字迹十分幼稚、蹩脚。“江九曲”三字头轻脚重,最后一“曲”字已是开头“江”字的三倍大,而“江止戈”三字却写的十分工整,可以看出他是有专门练过的。
不知怎的,眼前恍惚闪过幼时慕容千在雪地里一面玩雪,一面嚷嚷着“雪哥哥,雪,雪哥哥,雪,小千最喜欢雪了!也最喜欢雪哥哥了!”的光景。
衣轻尘猛地清醒过来,止住自己的念想,摇了摇头,沿着江九曲离去的路线继续往城中走去。
明明这片林子距离城墙不过百步,可是当衣轻尘走到城墙附近时,眼前的景致已不再是白雪皑皑,而是春暖花开,城墙下种的一片桃花正开的芳菲,衣轻尘疑惑地转过身去,发现身后那片林子也变得葱郁起来。
林子里的雪也化了。
衣轻尘进入城中,循着记忆赶到了江家。
他轻车熟路地翻身上墙,匍匐于檐瓦之间,静静地观察着院落中的状况,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将江止戈救走,那么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找到江止戈。
正如厮作想,小小的江止戈便从屋子里窜了出来,蹦蹦跳跳地转过身,与紧随其后走出门来的父母道,“打完醋,剩下的银钱我可以留着吗?”
江母捂着嘴,慈爱地笑道,“拿着吧,拿着吧。”
江父好奇道,“你个小娃娃,攒这般多钱作甚?”
江止戈跑到门框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我听阿树说,灵山出现了一名神医,他父亲只去看了一次,淤了大半辈子的咳嗽便好了,但是灵山离我们太远,爹娘要看着生意,没法领我们去,所以我便想着攒些路费,等再长大些便带小曲去看看。”
闻言,江母面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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