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过祭剑吗?”
衣轻尘于夜色中奔逃,他已许久未有感受过如此迫切的心情了,就像荒漠中迷途三日不曾饮水之人突然见到了海市蜃楼一般,只想拼尽一切飞奔到一个幻境跟前。
身后尚有追兵,虽在他屡次三番的躲藏下被甩掉不少,但仍有两三个头脑灵光些的仍在紧追不舍。
视野中,几幢建筑的影子渐渐浮现,衣轻尘往身后看了看,脑海中灵光一闪,脚下步伐突然加快,转瞬便没入了夜色中。
衣轻尘挑选的躲藏地点是一间矮房与院墙间的夹缝,他的右手边便是药宗最为奢华的建筑,八宝藏药楼。楼有七层,摆放药材的贵重程度也至下到上依次递增,毋庸置疑唯有抵达顶楼才有可能得到与花耀木相关的线索。
如此重要的建筑,守卫自然也较旁的地方更森严些。
衣轻尘好不容易才进入了这栋建筑所在的内院,而那些无脸鬼也很识相地未再跟进来,人数少如她们是肯定对付不了藏药楼旁放眼望去的二十余名守卫的。且这数量还只是药楼的一侧,一层。其它的三面并七层中,更有数不胜数的守卫。
衣轻尘在原地候了片刻,思索了无数种法子,却都被藏药楼守卫的严密程度所扼杀,就在他已近绝望,想要孤注一掷时,内院中突然跑来一道熟悉的身影。随着她跑入内院的一刹那,所有守卫弟子的目光皆投了过去,其中两名拔剑出鞘,冲至她跟前,冷声质问,“谁?”
“我......我是司礼殿的如会。”如会气喘吁吁地喘了片刻,目光却一直在院落中游离,似在寻找着什么。一名守卫女弟子戴上鹿皮手套,将如会从上到下细细检查了遍,方才对一旁看似负责掌管此地守卫的男弟子道,“是真的。”
那男弟子方才追问如会,“眼下门中危难,各峰皆自顾不暇,你只身跑来此处所为何事?”
如会慌忙翻找起自己的百宝袋,直将里头的偃甲小玩意翻得满地都是,方才翻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守卫们,“沉生大师兄在与无脸鬼的打斗中受了些伤,那伤中似带了黑血之毒,长老手头一时拿不出抑制黑血蔓延的药粉,特命我来取。”
那些守卫将字条上的朱笔反复确认了数遍,其中一人道,“确是宗主的印子。”掌管守卫的弟子方才将信将疑地放行。
如会赶忙俯身去拾地上的那些小偃甲,一旁的守卫弟子递给她一块黑底的牌子,催促她道,“近来事儿颇多,你领着通行令进去,早进早出,若是半个时辰还不出来,不管理由为何,都是要交给长老那边审问的。”
如会谢过守卫们,匆匆进了藏药楼,衣轻尘在一旁的墙缝中看得莫名,方才他确与如会对上了视线,也明白如会定是沉生派来帮他的,只是这丫头会如何帮自己?
不待衣轻尘细想,脚边便有物事在冲撞自己的靴子,他将目光下移,瞧见一块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卡在地砖的缝隙中,自己的靴子正挡住了它的去路,衣轻尘疑惑地将石子拿起,惊异地发现这石子下头竟有个小小的,用以移动的齿轮。
这个机关构造衣轻尘是记得的,正是那日二人在设计飞行偃甲之余,偶得灵感设计出的传信偃甲。
当时沉依在与沉生说,“白鸽送信目标未免太过明显,若被有心之人半路拦截,秘密便尽数泄露了。”衣轻尘擅隐匿之道,听了沉依的想法,拈起手边的小石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人们最容易忽视的便是身边的常见之物,若我将石块磨成粉,涂在包裹了信件的纸团外头,再用机关使其运动起来,会否比信鸽要来的可靠些呢?”
不想如会竟就实现了自己不经意间提到的一句话!
衣轻尘领悟了如会的意思,只将手指重重一捏,小石块便碎成了沫子,里头的纸团也暴露了出来。衣轻尘将纸团打开,发现上边只写了一句话,“药楼往大殿是为东,沿药楼往西寻一水潭,下有机关。”
衣轻尘看罢,一面感叹大宗大派果真机关密道众多,一面灵活地翻墙出院,往信中所说的水潭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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