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守卫纷纷掉头,匆匆往女人所指的方向追去,徒留一墙之隔的灵山众人面面相觑。沉依搀着一名腿脚受伤的弟子走到衣轻尘身边,扯了扯后者的衣袖,“她许是想帮我们的,莫要辜负了她,走吧......”
衣轻尘将牢门打开,率先走了出去,确认四下安全后,方才向牢内众人勾了勾手,引着他们朝地下河的方向走去。
收到灵山众人逃跑的消息时,夜萝正伏在桌案上吹着新折的纸球,断月跪在蒲团上喃喃着《庄严菩提心经》,前来送信的几名无脸女跪在门外,将脑袋埋得很低,身子却不住发抖。
断月将最后一段诵完,从蒲团上缓缓起身,拿走夜萝已经吹破了的纸球,夜萝方才从兴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疑惑地望了望门外,又望了望断月,“阿姊?你怎不诵经了?已到亥时了?”
断月摇了摇头,“衣白雪逃了。我便晓得的,哪怕关的再严,衣白雪便是衣白雪,一个抓不住的贼......”
“教众听令,不惜一切,将衣白雪活捉回来,其余人等......”
“......不论死活。”
话音刚落,几名守卫便抓着一名无脸女过来了。跨过门槛,将无脸女一推,无脸女摔倒在断月脚边,断月低头看了看她,慈悲地笑了笑,“是你救了他们?”无脸女不敢去看断月的脸,只能小声辩解,“不......我没有......”
断月蹲下身来,用一根食指抬起无脸女的下颌,“我记得你好像是石林村的人?”
无脸女不说话了。
断月笑得眉眼弯弯,“同我说实话,好吗?”话音刚落,无脸女便惨叫起来,一道道黑血从天蚕蛾的羽翅下流出,黑血流得断月满手都是,她却毫不在意,“你是想为你的村子报仇?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却只有你还‘活着’吗?”
“因为你的身体,可以适应天尊的药。”说着,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几名无脸女,“他们都是其他村落的天眷之人,要知道,怀着为人时的记忆复活成尸人,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而你的村中,也仅你一人......”
无脸女全身都绷直着。
断月抚了抚无脸女的头发,“你同我一样,都是叛徒呢......”
“叛徒......”
“是永远都得不到原谅的。”
夜萝一步步走了过来,手里仍捧着个小小的纸球,无脸女恐惧地盯着夜萝的绣花鞋看了片刻,才颤抖着抬起头去看夜萝此时的神情。
她在笑。
她的失心疯又开始了。
夜萝发疯时的气力是平日极限的十数倍,虽然会因断月的存在而收敛不少,但打在无脸女身上的气劲却仍是碎石般的力度。无脸女在地上滚出一段距离后,捂着胸口不住呕血,断月起身,将手搭在夜萝肩上,柔声道,“夜萝,去追那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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