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少云被齐律咬得生疼,一把把人推开,齐律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对着杭少云笑。
杭少云不喜欢齐律的笑,因为这是他和明昊最不相像的时候。
明明是两个长得那么像的人,一个笑起来惹人爱,另一个笑起来却讨人嫌,实在是两个极端。
每当齐律笑时,杭少云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不是明昊,于是他让齐律少笑,如此他就能假装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明昊。
他看着齐律躺在地上,痛苦地皱着眉,心底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有厌烦、有鄙视、也有一点点心疼,很少很少的一点点,想来这一点点的心疼是来源于齐律与明昊极其相似的脸吧。
“这就醉了吗?你不是挺能喝?”
杭少云冷笑拿过一瓶酒,捏住齐律的两颊,把酒往人嘴里灌,灌得齐律吞咽不及,呛得疯狂咳嗽,缩成了一只虾米。
“齐律,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去招惹明昊。”
齐律咳得眼角涌出了泪,在地上蹭得衣服爬到胸膛上,露出了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而在他的腰侧,有一道丑陋的疤痕,那是刀伤后缝针留下的痕迹。
杭少云灌酒的动作停了,他猛地把酒瓶子往边上一砸,砸得粉碎,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他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瞪着齐律腰上的那道疤,渐渐的,怒火消了下去,他打横抱起齐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给放到了沙发上。
“少云……”齐律嗫嚅着叫杭少云的名字,“别走好不好?我好想你啊。”
杭少云抿紧唇,被齐律腰上的疤晃得眼睛疼,他不由自主地去抚摸那条疤,指腹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
“少云……”齐律迷迷糊糊地抓住杭绍云的手,像一只脆弱的小猫,把自己的脸放在那温热的掌心里磨蹭,“少云……”
齐律喝醉的时候很乖,不吵不闹的,只会一直重复喊杭少云的名字。
第一次把人灌醉时杭少云还觉着挺新奇,心想怎么有人喝醉了还这么乖,一副什么都不懂只会叫我名字的样子,会让我兽性大发的知道吗?
于是兽性大发的杭少云就把齐律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干,把人给干到晕过去了才作罢。
后来又这么来了几次,结果齐律的酒量越来越好,要把他灌醉太累,杭少云才放弃了这恶劣的玩法。
现在,齐律又醉了,一如既往的乖,杭少云却没了干-他的兴致,他只是看着那道疤,一阵阵的烦。
算算时间,明昊差不多该醒了。杭少云站起身走到门边,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又听到了齐律在喊他的名字。
那种小小的,委屈的,带着一点黏糊的奶音,像猫咪的肉垫轻轻拍在他的心上。
杭少云在门边站了会儿,到底开门走了。
杭少云一走,在沙发上仿佛人事不知的齐律睁开眼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摸到茶几上的清水一饮而尽,眼底全无醉意。
他翻下沙发,用扫帚把地上的玻璃渣清扫干净,没有开过封的酒全部放回酒柜。做完这些之后他愣了会神,回房蒙头大睡。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老是在做梦,他一会儿飘上空中,一会儿沉入海底,上上下下的失重感令他想吐。他趴在床边干呕,什么都呕不出,又躺回去睡。
半梦半醒时,电话铃声响了,齐律也没有看来电人是谁。按下了接听键。
“小律律,晚上出来玩啊~”
是齐律的死党丁明雨打来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有活力,没有半点的阴霾。
“你回来啦。”
“小律律,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是在睡。”
“你这也太能睡了。行了行了,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我晚点开车去你家接你。”
“我……”
“喂,和我出个门你不会还需要跟你家那位报备吧?”
“没有,那你过会儿来接我吧。”
“好咧~”
齐律其实不太想见丁明雨,他状态太差,丁明雨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不对劲,定然会追问,他又不擅长撒谎,被追问出有关明昊的事情的话,丁明雨肯定会想办法为他出头,多的事就来了。
本来丁明雨就不看好他和杭少云在一起,还为了他和杭少云打过几次架,再来这么一出,多半又会劝他和杭少云分手。
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齐律就头疼,但他还是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打起精神等丁明雨来接他。
丁明雨到的时候齐律已经收拾得看不出一丝疲累的痕迹,他脸上挂着笑,给了丁明雨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