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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们才会借由那杀戮游戏的规则察觉出瘟疫真正的危险,他这样的话语,是针对于自己的试探。

穆星河毫不怀疑,假如他的回答让对方觉察出一点不对的话,便有杀招朝他而来。

穆星河心念电转,忽然一拍身旁小厮,昂首道:“来,你说说,我是谁?”

于是小厮挺身而出,恰巧挡在穆星河面前,同样是昂首挺胸,带着谜一般的得意和自信:“飞云银庄少主!”

穆星河轻蔑一笑,把二世祖的姿态扮了个十成十:“我可是飞云银庄少主,真要是瘟疫来了,同我接触的人哪个不是三挑六选,感染瘟疫的人能接近我?”而后他睨了睨对方的衣着:“——你又是哪根葱?”

对方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忽地一笑,拱手道:“原来是飞云银庄少主,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是我唐突了。”

穆星河没有再同他说话,转头继续慢悠悠逛他的,连头都没有回,直到感觉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离开,这才松一口气。

他刚刚同死亡擦身而过。

这个人能在路上拦下他,就必有无论自己能力几何都能击杀的自信。穆星河在情势未分明之时,不希望以自己的性命和人赌一个可以反杀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只能装作没有被杀的价值——什么人没有被杀的价值?作为背景板的死魂或者彻底的死人。

当然,并不排除穆星河的行为未能叫他消除疑虑的可能——穆星河即使不是真正的对手,顺手一杀,那也不费什么事。

因此穆星河在装作死魂的同时,也必须抬出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个少主,身后有势力,他死了,即使只是个死魂,也未必任人鱼肉,后续仍会有人来干扰于他。那么,为了一个不是真正对手的人,招惹这样的麻烦,不值得。

这人很快离开了,想来还在寻找下一个可能的猎物,这样的行动表明……他有自信可以单枪匹马杀死绝大部分的对手。

“可能是个落地98K八倍镜的大佬吧。”穆星河忧愁地叹了口气。

穆星河浪了一圈,一无所获,倒是发现朝廷反应很快,已经着官兵四处张贴公告了,那公告是说得疫病者已被隔离,尸身也同样会焚毁,朝廷已派医官查看。穆星河驻马看了一会,心下知道这个所谓瘟疫无药可解,若朝廷还是如此应对,城中不久便会大乱,面上却是露出轻松一些的神色。

公告墙前站满了人,人们好论时事,新的公告张贴又激起一片讨论之声。穆星河没有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看法,便准备唤小厮回去,却听闻一人叹息道:“京城这些时日也太不得安宁了,不说疫病,永辉剑宋梓侪都能在青天白日下被暗杀,实在叫人提心吊胆。”

穆星河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衣着朴素利落,身背长剑,是很常见的江湖人的模样。

京中江湖客不少,旁人见了这样的人,也只是语气寻常地接话道:“江湖人互相厮杀,互有胜负,不也是很常见吗?”

“不……杀死一个人,比击败一个人要难上许多,”那人神情凝重,摇了摇头,“那个人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剑客,独来独往,剑法不凡,近年剑法大进,少逢败绩,竟然死于他人手下,我实在想不出和人所为。”

那个人确实无法明白这样的一个高手为何会无声无息死去,但穆星河明白。

刚才那个游荡于街道巷陌的猎手,找到了猎物。

穆星河驻足听了一会,推断出案发现场,转头而去。他想要找些线索,推断对方的杀人方式,日后再找那个人算账,却发觉尸体已然被人收敛起来。

深巷里是一个少年剑客,一身简朴的褐色衣物,打着十分粗糙的补丁,还有些地方没补上,透出奶白色的里衣来。他为草席打了个结,而后将那卷成卷的草席扛在肩上。

巷道狭窄,穆星河叫小厮牵着马,在街上候着,自己依靠在巷口墙边,倚着墙,环着胸,静静看着那少年一系列动作。

穆星河在思考如何套出这个少年的话,这世上大多数人虽然只是一些死魂,但是行动语言仿若是记录着这些人本身的模样,自有一套逻辑体系。自己的下属仆人可以对自己无条件服从,但别人却不一定买他这个帐。

少年起身看见了他,定定望着。他似乎毫不奇怪,一手扶着草席,一手却已拔剑出鞘。

“何人何事?”

那一道剑光叫穆星河眼前一亮——好快的剑!

他出剑极快,判断极为冷静,神情宛若覆盖着经年不化的雪,因为带着杀意而叫人心头凛然。

他如同冰霜凝成的利刃。

一个高手!

死魂并非不能有高手。

这个少年在收敛尸体,假若是活人,与这个世界本身毫无联系,不可能为不想干的人——还是个不相干的尸体浪费时间与精力。这样一根筋的行为完全只有死魂会做。

“闲人,无事,”穆星河答道,“他的剑呢?”

这个人……很像死魂,但也可能不是。穆星河说不清为什么想要留下来,他知道他的直觉一贯无用,但是依旧没有离开,反是毫无前因后果问出一个问题,若只是死魂,那应该很快能够回答出来,假若不是,穆星河也可以装作是一个与此事相关的死魂,言语周旋之间考虑下一步行动。

“剑随人去,共葬青山,”少年回答得迅速,微微眯起眼来,穆星河能看到剑光在他眼中一闪,冰冷的剑尖已然抵住他的喉咙,“你又是谁?”

穆星河似乎没有听出少年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好似早有准备一般,往后一步,文玩铺子新买的玉骨折扇一开,摆出器宇轩昂的姿态:“我乃纵横黑白两道、上至朝廷下至朝野名声远扬的飞云银庄之主——的儿子,所以我知道有人杀了他,他死了,我来看看。”

少年望着他,警惕没有一点放下。穆星河却笑了起来:“不过瞧你这模样,也没本钱和我谈交易,晦气,走了!”

少年沉默着,穆星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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