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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河猛地自己抱住自己,一脸惊恐:“这符篆好难得的,我才不要一天浪费三张!”

温行泽顿了顿,还想再劝,穆星河却是笑了,随后他拍了拍温行泽肩膀,说道:“我把那道符篆给那孩子就是因为有自信我们能拖延时间,等到有人来营救我们——我的能力还是比较有用的,不需要赶我走。”

穆星河已经把空白的符纸捏在手上了,然而此刻钟子津却是往前一步,挡住了他,他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如今他的利剑已经出鞘,护在穆星河和温行泽面前。

“有人……来了。”

穆星河悚然一惊,他一直叫清风诀环绕在这一带,对真气的感觉万分敏锐,却几乎没有半点感觉!

伴随着钟子津的话语,一道人影从空气中缓缓透过来,那是个如同一个竹竿一样瘦弱的男人,披着一身黑袍,上半张脸被兜帽的阴影遮盖住,剩下的半张脸如同漆了白浆,是不正常的死白,他就出现在钟子津面前,微微低下头来,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如同一张白纸被从中间撕开:“感觉很好。”

穆星河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失去了秩序一般狂跳,手上捏着符纸却做不出任何动作,他仿佛被定身在此处,无边的乌云压在他的脑海之中,什么法诀、什么系统,都完全无法运转。

他身上每一处好像都被乌云所充斥,浓重的云层压下,他几乎无法呼吸,心脏都被挤压得毫无活动空间。而乌云摩擦之间,好似有阵阵雷霆闪过,叫他心惊肉跳,刺痛异常。

穆星河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恐惧的滋味了。

恐惧……甚至是绝望。这种感觉他品尝过,那是他面对曾经杀死这个肉身的人的时候,是沈岫的境界压制与杀意一起向他逼来的时候。在那个时刻,他第一次发现伴随自己披荆斩棘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终究是毫无作用。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只会几个小术法的初出茅庐小道修,可竟然还是如同当年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他动弹不得,身处压制之中,伴随恐惧而来的还有力不从心的愤怒,死亡近在眼前,他只能竭力冷静,寻觅一丝几乎不存在的翻盘的机会。

那个瘦弱而阴霾的男人盯着钟子津,语气缓慢,带着诡异的僵硬:“正好差一味剑心。找到了。”

穆星河察觉那话语之下的意思,头皮发麻,他想大声呼喊,却诡异地使不上一点力气,发不出半点声音。

但那个男人很快把眼神移开了,他缓缓走向一边的穆星河,他分明体型干瘪,可走每一步都叫地面震荡,魔气疯狂涌动,向穆星河压来,震得他几乎要呕吐。

那个人凑过来,面颊几乎与穆星河贴在一起,他气息冰凉,带着些许潮湿,如同某种地底生物,只见他鼻翼微动,在用力呼吸着。穆星河觉得自己的冷汗一滴顺着一滴落下来。

“讨厌的味道,”那个人直立起来,遮挡住天光,望向黑雾之外,那张僵硬的脸竟然显现出一点清晰可见的厌恶模样,“更讨厌的味道快来了。”

那一句话之后,那个人的行动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了,但是与此同时,穆星河能感觉四周的黑雾在往内缩,他的心脏好像被挤压得停止了血液供应,四肢一片冰凉。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死。

穆星河打死都不愿意坐以待毙,哪怕自己的身体几乎都不受自己掌控,经脉也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充斥着,真气凝滞,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他却偏生要压住那本能一般的恐惧。

他感觉到有一脉真气,还在艰难地游动,正如他勉力支撑的精神。

男人走到钟子津的面前,他的眼睛被阴影覆盖,看不清具体神情:“你,跟我走。你做祭品,否则,他们,等死。”

“……死你个屁啊。”

那一声喊得凶狠,声音却是万般的虚弱,在钟子津身后响起,穆星河说出这句话几乎竭尽全力,他依然冷汗涔涔,动作也因为被压制而显得十分僵硬,他的手指夹着符纸正在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缠绕在他的手上,显出几分诡异的模样,青烟袅袅,几只奇形怪状的式神跟着烟雾一齐落下。

粉色兜帽头生犄角踩着高高木屐的少女,鸟羽伞剑的女子,一身铠甲面目模糊的巨人,身负一身幽蓝鬼火的孩童,还有在云上的生着许多眼睛的怪物。——桃花妖、姑获鸟、兵俑、座敷童子、赤舌。

这样的阵容非他所愿,但他此刻也只能如此——他能动弹,已经是用了十分的意志力,再要按照自己的最佳阵容选择式神,他根本支撑不住!而危机毕竟,时间也不够他去思考、去更换御魂好好排兵布阵,只能便宜行事!

兵俑抬起手来,就要释放他的嘲讽。

他的身体如同岩石一般,立在穆星河身前,然而此时那个黑衣人只是微微举起手来,那不过片刻之间,兵俑顿时化作飞烟四散。

穆星河呼吸一窒,刺痛从心底传来,而后他看着自己的桃花妖、姑获鸟、赤舌、座敷童子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那是他的式神,伴随他度过无数难关的、战胜过许多难以战胜的对手的式神,可是此刻,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消失于别人的手下。

而他自己,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式神死亡给他的真气同样带来不小的损耗,那人明明没有任何动作,穆星河却感觉喉咙被人扼住了,呼吸几乎停滞。

然而他看见温行泽走了出来。

穆星河可以破釜沉舟竭尽全力,顶着重重压力一试,温行泽也可以。

甚至说,温行泽比他更加艰难,更加辛苦,想要做的更多。

他走得很慢。一身是汗,几乎要把衣服浸湿,面上也褪尽了一切血色,气息轻微而絮乱,好似随时就要断绝。他已经虚弱至此、吃力至此,竟然还是挺直了腰杆,像一株风中竹子一样,如何都不折。

温行泽站在黑衣人面前,昂首望着,嘴唇都失却了颜色,语声却竭力平稳:“我也有剑心,不妨叫我前去。”

“你……剑心有缺,”黑衣人竟然还沉吟了片刻,“但也恰好,熔炼之时,加点东西,更好。”

钟子津在听闻“熔炼”这个词的时候,已经瞳孔紧缩,他不知何处来的力量,突破重重限制,伸手拽住面前的温行泽:“别去!我去!”

人人都说他受上天眷顾,即使必死绝境未必不能逃出生天。但他的师兄,向来是个不幸运的人,什么事都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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