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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致死死看着他,分明是寒潭一样清幽冷寂的眼睛,此刻却像是燃着烈焰一样。

“不行,”穆星河摇了摇头,摇头晃脑,笑眯眯的,“做我的朋友要求很高的,首先吧,要长得好看,你脸都不露完,我怎么知道你好不好看呢?”

穆星河怀中的人一怔,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穆星河神色未变,只是拢了拢少年凌乱的头发,慢悠悠说道:“你不要慌,我不用你解下绷带,想也知道你不喜欢那玩意,梅花是吧?我也觉得不太好看。”

他话音落下,楚致身体何止僵硬,都几乎是要挣扎着起来了。

穆星河却是按住了他,他语气没有变,好像只是和楚致闲聊今天天气很好他吃了六个包子一样:“其实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你对这里的环境其实不是太熟悉,那些走来走去的生物你都未必能明白它们的特征,分明是善于一击夺命的杀手,却没法立刻找出那些东西的要害,说明你跟我们一样,接触这个地方也不是太久。”

“但你肯定是比我们早来的,因为我当时在盯着,大佬也在附近,你在我们眼皮底下趁机进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早来的话我倒想到了先前有一次同样的行动,旁人全军覆没,当初我以为只有武者来,不知道还有监视,后来才知道那个什么阙野九卫早在等着。我就在想,这里其实没有那么凶险,有九卫那么厉害的人,还能全军覆没是为什么呢,怕不是……那九卫之一临时叛变,把其它人杀了,自己进去了吧?”

穆星河想了想,又道:“况且你取得他人信任的方式很直接,把你的目的袒露出来,这人便不便怀疑你的其它,但是你待人接物的手段十分生硬,显然不是什么特别了解人心的类型,你有这样的习性,大约是因为你长期待在一个多疑的人身边?”

他用着提问的语气,却不需要回答。

楚致也没有回答,他把自己的唇瓣咬得近乎苍白。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在那薄纸一般的面色上分外显眼,他却浑然未觉,只是说道:“我不是你指的九卫之一,因为九卫从来不是只有九个。每五年他都会寻找资质尚可的孩童,带入海中塔,我们在里边习武……海中塔里,我们为了争夺饭食、见到阳光的机会、减少挨鞭子的数量,日日厮杀。”

他如陷回忆之中,面色惨白,眼睛却越发幽深:“五年之后,那些孩童之中活下来的,便成九卫……随后他便带着我们习练其它本领,并且……教我们驯服。”

“总之,我出来了,来到了这里,”楚致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是一直待在多疑的人身边,我最后取得了他的信任,来到了这里,然后杀光了其它人,装作一场意外,潜入封印之内,寻觅无门之际,遇到了你……和他。”

穆星河却想到了其它的一些东西,有关于信任的话题,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他想了想,又说道:“所以你想取得力量复仇?向谁?反正你想报复大佬我肯定不允许,而且你受了伤,怎么复仇?”

“沈云阑不过是推波助澜,害我人生落入如此境地的却是那个人,”楚致神色一片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大约是在赌,可能受伤没有那么重,而你又能信任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复仇,重不重要,我究竟是想杀了他,还是得证明我自己不是什么天生的杀手,不是什么他的工具,不是什么即使是逃离了也做不了正常人,我不知道……”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呻吟了一声。

穆星河等了一会儿,楚致神色中满是惶恐和动摇,似乎迟迟没法从心魔中走出。他轻轻把楚致的脑袋放了下来,自己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符,在地上刻符阵,边刻边说:“我稍稍离去,你现在这里修养好,在此我们分道扬镳吧。”

那是一个防护符阵,他习练过许多次,如今刻下来毫不费力。他符阵刻完便站起来,拍拍灰尘,抬腿离开,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说:“虽然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是我也隐瞒了很多,还算公平。你要是能起来,记得跟着我的踪迹去,应该能找到你想找的。我当然不会等你,不过我偶尔也会歇歇脚,清一下场对吧?”

他看到少年那满是兵荒马乱、尘灰动荡的眼眸忽而像是亮起了一颗星子。

楚致目光一刻都未曾从穆星河身上松开过,他站起来有些困难,险些又跌坐下去,但他终究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拄着剑站着,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角,大约因为不适而咳嗽连声,缓过气来的时候神情里却染上了果决的意味:“不要小看我,这点伤算什么……?当年,海中塔,我每天都只剩下一口气,如今还是活下来了。”

即便他小半张脸都掩盖在绷带之下,他笑起来真是十分好看的。

楚致站起来之后掏出了一袋煤灰一样的粉尘,往自己伤处拍去,他痛得面容几乎都要扭曲了,最后却是深吸一口气,站直了。

“走吧。”

穆星河回首看着他,他却仿佛有些后怕一般,忽地补充了一句:“……你要的东西我不同你抢。”

穆星河却是笑了一笑:“这不是看缘分的吗。”

他见楚致还是可以行动的,便不再停留,一路往前走去。

他们耽搁了一会,好在沈岫的气息仍未消失,穆星河还能沿路追踪下去。

地底世界里的敌意随着他的深入而越发浓重,地面伸出许多细碎的触手仿佛要将他们拉入更深的地底,石柱之间那些飞禽野兽都在窥伺一旁,只待他们露出一点破绽,便要扑上前去。

然而他们受到的攻击居然比之前要少。

或许是因为地面上的那些尸体的缘故。地面上许多尸体,甚至有石柱也塌落一旁,尸体都是一剑割首,干脆利落,便连石柱都是切口整齐,仿佛无论什么东西,在那股力量之下都无法抵抗一样。

楚致凝视着那些剑痕,怔怔道:“他分明……是我所能见最强的武者。”

剑客已然远去,剑痕犹在。那一丝锐利的,犹带着冰冷的剑气,透出的是万物不可阻的气息。

依稀可见那人一人一剑,决然前行斩破万物的模样。

穆星河漫不经心回道:“他不仅仅是个武者。”

他想的是,至此为止,沈岫的一切都很顺利,究竟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甚至是叫他的真气联系都在此消失?

他至今观察周围的情势,仍未见有什么能对沈岫产生威胁的东西,是以心情更加凝重。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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