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大脑空白,慌乱地收拾地上的东西,面前出现了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手。
焦嵘温柔如常的声音响起:“抱歉,忘记放回原位了。”
林彦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怎么哭了?”
焦嵘微微皱了下眉,伸手要帮林彦擦去眼泪,被偏头躲开。
林彦不想再问是不是真的这类的蠢话,就算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也是与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焦嵘虽然很不满意他的抵触行为,还是把僵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你,你……”林彦嘴唇动了两下,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人,这个人……
是魔鬼吧,是魔鬼!
林彦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焦嵘拥他入怀,在他发顶眉心落下安抚的吻:“别怕。”
林彦浑身颤抖,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他听见焦嵘说:“看完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什么?问什么?他的疑问太多了,该从何问起?
良久,林彦嘶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是我?”
焦嵘轻轻笑了下,这笑声在林彦听来就是撒旦坠入地狱时的欢乐吟唱——
“因为我爱你。”
林彦胃里一阵阵翻腾,忍不住要干呕,他猛地挣脱焦嵘,冲进旁边的客房将门反锁住。
焦嵘饶有兴味地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将纸张整理好放回原处。
没关系,慢慢来。
林彦将自己锁了三天,抱着双腿屈在角落,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他看见的日记内容。
毒蛇滑腻的鳞片贴着皮肤游走,“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绕到脆弱的咽喉处张开大嘴,毒牙咬破表层向里注射毒液。
我要离开,林彦想,我必须离开。
他抓起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微信消息刷了屏,全是焦嵘的,问他饿不饿,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
林彦只觉恶心,打开通讯录却发现他连一个可以投靠的人都没有。
多悲哀啊。
林彦心如死灰。
门板响了两声,林彦警惕地盯住门。
“我去公司。”
林彦一看日期,假期已经结束了。
听外面归于沉寂,林彦小心翼翼打开门,想出去进食并补充水分。
“我煮了粥,在餐桌。”
他没走,他还没走。
林彦被惊得声嘶力竭地咳嗽几声,在焦嵘打算接近他时大吼:“别过来!”
“好,闹情绪要注意身体。”焦嵘说完转身下楼。
他嘴角勾起的一抹浅浅弧度像把弯刀,将林彦的意志刮得鲜血淋漓。
在他看来只是轻描淡写的闹情绪?
我要逃走,我要离开这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