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仇恨翻涌的焦嵘心痛,要不是魏浣,林彦的人生根本不会是这样,天翻地覆。
他恨,恨自己当时只是个被父亲压制监视的纨绔,看着林彦用身体换取生存资源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焦嵘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哥哥,李医生来电话!”林彦的脚步越来越近。
焦嵘闭了闭眼,把笔记本放回原处。
阳光正好,书房的玫瑰该换水了。
林彦把手机递给他,焦嵘接通:“是我。”
李轩的确是有事情找他,两人说话向来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焦总,我爸医院缺人喊我去上班。”
焦嵘“嗯”了声,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头停顿了两三秒:“晚晚怀孕了,得挣钱养儿子。”
两人通话时林彦窝电脑椅里专注地抠手指头,并不在意他们谈话的内容。
李轩:“我打这个电话来一是给你说声以后你找我可能没那么方便了,二是问问林彦的事情用不用我帮忙露脸。”
焦嵘手抚过书架上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不用,你忙。”
听得那边回复好,焦嵘同他道了别打算挂断电话。
“等等,”李轩又出声迟疑道,“亲自出面小心,还有,适可而止。”
看他挂电话,林彦立即翘着两郎腿敲桌子:“神神秘秘,干什么坏事儿呢?是不是在琢磨再置处黄金屋藏娇美人?”
焦嵘笑着过去揉他脑袋:“藏你。”
林彦心里喝蜜一样,笑嘻嘻地勾人脖子索吻。
料人不能天生嘴就这么甜,林彦调戏他:“哥哥,你应该姓唐。”
焦嵘微微皱了下眉正要回答,林彦又摇头,小声叨叨:“还是焦美人好听。”
焦美人哑然失笑,小家伙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当然是焦美人了。
……
三月完了就是四月,清明时节雨纷纷,蒙蒙细雨下着,地上不多会儿就湿了。
清明前一天,林彦发现焦嵘情绪不是很好。
他知道原因,清明,祭祀,应是想起了故去的母亲。
林彦想逗他开心,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看他闷在书房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连自个儿父母的埋骨地都不知道,继父继母不肯告诉。
书房门开了,焦嵘手里抓着那块儿方巾,看见站门口等着他的人眼睛都亮些,他揽住林彦的肩膀轻声道:“明天,和我一起去。”
林彦明白他意思,点头同意后拉着他的手下楼。
他们来得早,陵园人还不是很多。
焦嵘把花摆母亲碑前,吸吸鼻子:“妈,上回我来给您说的伴儿这回带来了。”
林彦恭恭敬敬作了个揖:“伯母您好,我叫林彦。您老放心把儿子托付给我,我肯定对他好。”
他说完看着焦嵘笑了笑,问:“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妈?”
“是,”焦嵘也笑,“叫吧。”
林彦喊:“妈!”
风吹的焦嵘眼睛难受,想哭。
林彦眼圈也红,许久不叫“妈”这个字儿,戳心窝子。
“咱妈面前你唱哪出儿,搞得跟我欺负你似的,妈不认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