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好似被谁施了邪法,浑身僵硬起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荀攸就已经先发制人,凑过来在他嘴上先没轻重地咬了一口。
荀彧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却窜上一股烈焰,将他团团包裹。身着寝衣的荀攸八爪鱼似的缠上,开始不得章法地在他身上扭来蹭去。荀攸这不知轻重的碰触和多少带着引诱性质的动作,让跟着几个知冷热的丫头开始学习房中术的荀彧进退维谷。有心不管他,却又架不住醉后的荀攸好似有无穷力气,两腿缠着,两手抓着。
再说,他自己私心底下,对这个大了自己六岁却格外对自己服帖的侄儿早就难以割舍。不然也不会让醉酒的他进自己的卧房来了。
荀彧不喜饮酒,皆因不喜那酸腐呛鼻的酒气。素来洁癖的如他更是难以忍受自己床上躺着醉鬼。然而偏偏对荀攸却无法说出那个“不”字来。似乎是荀攸一贯的知进退讲尊卑让他觉得可以适当地帮助这个自小需要察言观色生存在家中的侄子放松一下身心。故而,即便荀攸此刻所作所为已经大大逾越,他却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
于是荀攸借着半醉半醒的劲头,用青年人的声线,缓缓地引诱道:“让小叔来享受一番,不好么?”
好不好,当然不是荀攸说了算。荀彧心里忽然好似被狸猫尾巴挠了一般,将这醉鬼扑了个结实,笑吟吟道:“攸侄自己送上门来,彧怎能不享受。”
于是,本来有心让小叔体会一番自己的雄风八面的荀攸,最后不知不觉就被荀彧压服住了,甚至还贪婪地愈发让他靠近自己。体内是酸是疼,是快意是羞涩,他那会儿都无暇体会。
时间交错,荀攸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在荀彧面前醉了。他只会在荀彧面前放下一切尽享一醉,这好似是叔侄两人之间约定好了的一片桃源。而醉了的他,脑海里也都载浮载沉了一片的混沌。
混沌么?明明只是将平时那些压抑的天性都释放,将那些毫无表露的情感都变成活生生的画卷而已。而荀彧,则是往画卷上再添上几笔神韵的人。
荀攸清楚明白,他希望荀彧像多年前那般,将自己揉碎了,再拼合成最斑斓的五彩,装进心里。他这时候在炭火的烘烤下,反而不觉热,只觉冷。如果荀彧能将他纳入身体之中,揉成一片最深处的渴望,那么是否就不会再有寒冷?
我这一生都穿着铁衣,小步在黑暗之中踟蹰。而我何其有幸,又有一人,狐裘待我,秉烛连光,为我披肝沥胆,两厢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