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荀彧已经准备一番,用浩荡的声势将聘礼送了出去。
荀淑等老一辈的,基本上都凋零得差不多了,而那些年轻的呢,又都各奔前程。荀攸抚摸着干硬的稻草,想着荀彧迎来送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
颍川荀氏,颍川荀氏啊。
为了躲避战乱,荀彧将所有人都送了出去,却偏偏自己滞留下来。还有太多的残局,等着这个为名声和姻亲所累的青年才俊。
然而旁人看着他,却只想着艳羡他的才名以及他的如花美眷。
荀攸的眼睛里,倒影着的分明只有牢房内昏惨惨的一点光,却折射了万千冰凌。
“攸侄。”
一声唤,让荀攸回了魂。他下意识又握紧了荀彧的手,没头没脑地问:“那会儿,你累么。”
“都这么多年了,你我之间,还值得说这些?你要真想犒劳我,不如……”
他们一起将公署内的炭盆点燃,于是这个屋子就变得温暖起来。荀攸听荀彧说了半截又顿住,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