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归喊,一看明台上来缠着他撒娇,又心软了,左右看一圈,最后冲明楼嚷嚷:“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嘛,整天就知道忙你那些个破事!我不在家里,你也不晓得管管家里头的弟弟!你看看、你看看阿诚,都瘦了一圈了!”
明诚瞪大眼睛,无辜地朝明楼眨眨,表示自己真的很冤枉。明楼对他威胁地皱皱鼻子,转头腆着脸去讨好明镜:“是,大姐教训的对,都是我不好。我前几天才跟阿诚说了,他还跟我保证,每顿都要吃三大碗呢!”
因着这次的事,明楼告了假,明诚自然乐得跟着他不上班。年根岁末,家家要置办年货,阿香今年回来的迟,便格外忙碌些。她娇娇小小的一个姑娘家,有时要拎着整只的猪腿来去,明诚实在看不下去,便自觉地常去厨房帮忙。
明楼一向信奉君子远庖厨,是决计不肯冒着满手沾油的风险去厨房的。然而他坐在客厅沙发里看书,明镜上上下下地忙活除尘,见他一个大活人大喇喇地往那儿一坐,便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鸡毛掸子甩到他脸上,勒令全家腿最长的明长官去打扫那些她够不着的高处。明楼百般不愿,出工不出力地在那边磨洋工,明镜看见了,便虎着一张脸说他:“全家都在忙,就你一个大男人游手好闲,你也不害臊!”
她话刚说完,另一个游手好闲不害臊的大男人明台啃着苹果从楼上下来,一听明镜的话,顿时感受到了危险,立刻颠巴巴地凑上去,乖巧地说:“大姐,我也来帮忙。”
明镜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哎呀,你看看,还是我们家明台最懂事,最知道心疼姐姐。不像有些人,整天在外头耍威风不够,回家来也像个大爷一样!明台啊,你还小,家里的事情就不要你做了,回房去好好看书,阿香今天才做了芝麻糖,你拿点上去吃啊!”
明小少爷上下嘴皮子一碰,一根指头都没动,便得到个“懂事疼人”的评价,明大少爷自认为任劳任怨地忙活半天,一点好没捞到,还被数落一番,气得鼻孔朝天,恨不得用眼神在明台身上捅出个洞来。明台对他做个鬼脸,躲到明镜后面,朝明楼一指,撒娇道:“大姐,你看,大哥他凶我!”
明镜顺着他手指看去,明楼变脸飞快,马上换上一脸笑,讨好道:“大姐别听小东西瞎说,我跟他闹着玩呢。”话没说完,明镜就把手里一块抹布朝他扔过去,明楼立刻落荒而逃,朝厨房里躲去。
阿香刚蒸了年糕,厨房里都是袅袅的雾气,混杂着糯米的清香。她不知又去忙什么了,厨房里只有明诚在那里切火腿。见明楼进来,便笑道:“闹什么呢,我在厨房里都听到动静。”
明楼气苦:“还有什么,大姐偏心小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搞得我才像是捡来的一样。”
明诚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只扯了嘴角,也不答话。明楼见他不做声,便凑上去问他:“你切这个干什么?”
明诚手指修长,明堂曾经说他这是“艺术家的手”。此时沾了满手亮晶晶的油脂,配上深色刀把,看起来像是玉雕的一样。他极有耐心,刀工精良,将火腿上最好的那一块火方细细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再慢慢切丝,真如同艺术家在精雕细琢作品一般。他听明楼问,随口答:“阿香说今天要做扣三丝,我帮她打个下手。”
明楼看了一会便没耐心,皱眉抱怨:“这菜怎么这么麻烦。”
明诚哭笑不得:“我的大少爷,这火腿不是人切的,难道还是自己长成这模样不成?”
明楼趁他不注意,绕到他身后,伸手去偷了一根切好的火腿丝放在嘴里。他胳膊从明诚腰旁边伸过去,形成一个半搂的姿势,前胸几乎都要贴到明诚后背上。
明诚手一抖,差点切掉半根指头。他脸上又红又白,脸色十分好看,干脆用力把刀插进案板,转头去赶明楼走:“哎呀,大哥你一身的灰,待会要落到菜里了,赶紧出去,出去!”
人见人嫌的明大少爷见好就收,拔腿就跑,却听明诚喊他:“等等。”
他又转回去,只见明诚对案台上的一盘芝麻糖努努嘴:“阿香新做的,大哥拿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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