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这张嘴跟明台学得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明楼抬手打了下明诚的后脑勺,瞪着眼嗔了一句,随后坐回了后车座里。
明诚“哼哼”笑了两声,车子缓慢又平稳地向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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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诚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正要睡着时,忽然警觉地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里一震,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猛地跳下了床,三两步跑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你这是怎么上来的?”明诚边问着边拉着明楼进到屋里,然后赶紧关严了窗户。
初春的夜晚天气尚凉,明楼只穿着一身睡衣,他搓了搓手,快步钻进了明诚已经捂暖和了的被窝里,不太在意地说道,“攀着窗台上来的。”
明诚一时有些无语,心里暗道,你以为你多大了。他走过去也钻进被窝里,搓热了掌心给明楼焐手,带着点儿责怪地说道,“下次你提前说一声,我下去不就好了。”
明楼听了,瞪了他一眼,“你这肩伤才好了几天。”
提到肩伤,明诚的声音便弱了下来,他小声道,“又没伤筋动骨,不碍事的。”
明楼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随后他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有些感慨地叹道,“希望这战争早点结束,不然再过几年,我还真就爬不上来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和对未来的希冀。明诚努力冲着他扯出一个笑容,到底没说话。
明楼体质好,焐了没一会儿,双手双脚就都暖了起来,反倒变成明诚的手掌更凉一些。明楼反过来包住明诚的指尖,握紧了,放在胸前。
两个人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只得侧躺着面对面。明诚蹭了蹭,身子下沉,明楼立刻会意地松开一只手替他掖严实了被角,连带着将人搂得更紧一些,不让两人中间留有空隙。
“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吗?”
明诚动了动被明楼攥紧的手指,挠得明楼掌心微微有些痒。他不想坦言自己只是突然就很想看着明诚入睡,所以就爬上来了,便含糊地答道,“本来是有要紧事的,但是刚才想了想,觉得明天再说也一样,今晚就先睡觉吧。”
明诚却来了精神,他抽回一只手支起脑袋,另一只手戳了戳明楼的胸口说道,“我倒是有事要跟大哥说。”
明楼一听直想闭上眼睡过去,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他板起脸凶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睡觉吗!”
明诚委屈地“哦”了一声,缩回被窝里,却仍是小声说道,“白日里不是遇见梁仲春了嘛,他给我塞了两条香烟,说是昨天夜里吴淞口的货,让我先尝尝。”
“吴淞口?”明楼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你是想……?”
“嗯。”明诚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谈了明台的问题嘛,刚好今天拿到这两条烟,我就想等时机成熟了,借着这两条香烟把76号与重庆政府高层勾结发国难财的事情捅给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