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打过你了?”明楼似是受了好大的冤屈,一脸堪比窦娥的表情问着明诚,“你就是犯了天大的错,我可曾打过你?”
明诚心想,谁昨晚把我屁股打得肿得老高?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低着头用勺子遮着脸,做了个鬼脸儿。
明楼这倒也不是耍赖,只是那些在明楼眼里当真算不得打,要说什么才是“打”,那得是像打明台那样方才算。见明诚偷偷紧着鼻子撅嘴的表情,明楼忍不住微笑起来,也不想什么冤不冤了,他伸手揉了揉明诚的耳珠。
待到明诚喝完粥放下瓷碗,明楼正起身要出去看看明镜时,却听见大厅里明镜大喊了一声“给我跪下!”。
两人神色俱是一惊,想到应该是明台回来了,便急忙出了房间,怕闹出什么事来。
果真,大厅内明台正跪在明镜面前,耷拉着脑袋。明镜则是一脸盛怒,指着明台训道,“你是不是玩疯了!你心里面还有没有家里人了!一夜你都不回来,你都干什么去了!”
“戒严了,我走不了。”明台缩着脑袋,吞吞吐吐地答道。
“走不了?!”这个理由可打动不了明镜,她厉声反问道,“走不了你不会给家里打个电话回来吗?!家里人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明楼只是觉得明台近来有些胆大妄为,想着被大姐骂几句也就算了,便上前一步轻拍着明镜的胳膊,柔声安抚道,“好了,大姐,没事了,没事了,人回来就好,别自己吓唬自己。”然后他又转过头,摆出大哥的架势,绷着脸训明台道,“怎么啦?一整晚都不回来,害大姐担心了你一夜,罚你跪你还委屈了?”
明台面对明镜自然是不敢回嘴的,但是面对明楼就不一样了,他也正有心试探一下明楼,便顺水推舟地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回来的。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同学们都不爱搭理我,他们说我大哥是汉奸,说我是汉奸家属。”
这话一落地,明楼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明镜也被惊得忘了生气这茬了,她看了一眼明楼,再看明台跪在那里一脸委屈的样子,忙打圆场道,“这些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呀!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明台心里却不愿就这么翻过这页,他到底还不能完全确定明楼的身份,便继续说道,“有的同学还骂我、赶我走,他们说,除非我大哥脱下汉奸这身皮才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告诉他们,我大哥虽然在政府工作,可他一定不是个坏人,要不然我大姐也不会放过他的!”他煞是委屈的仰着脸盯着明楼,看在明镜眼里就好像是在责怪明楼一般,实则他只是在观察明楼的反应。见明楼脸上毫无波澜,他又转过头面向明镜,大声问道,“是吧,大姐?”
“啊?”明镜被问得尴尬,既不能答“是”,也不能答“不是”,只好赶紧转了话题,“你这些同学啊,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那你就该赶紧回家来嘛。”
“我当然不能回来了!”明台一脸愤愤不平,“我说不过他们,我喝酒也得喝过他们。”
“然后呢?”明楼忽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一丁儿点情绪。
明台心里有些打怵,试探归试探,怕真的惹怒了明楼,便低下头嗫嚅着,装作可怜的样子,博取明镜的心疼,“然后……然后我就喝多了,他们倒了我也倒了,我还摔了一跤,手表也不见了……”
“摔着了?”明镜一听,果然心疼起来,赶紧上前扶起明台,要看他伤在哪儿了。
明台一面呲牙咧嘴地喊疼,一面提起裤腿给明镜看伤口。那小腿上当真有一条半长的划伤,已经结了血痂,看着吓人,但明楼和明诚清楚,这伤口一点儿也不深,对于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特工来说,简直都算不上是伤。只是明台自小被明镜捧在手心里,明镜哪舍得他破一点点皮,可是心疼坏了,一边招呼着明诚帮忙扶好明台,一边喊着阿香去给苏医生打电话。
明楼立在一边冷眼看着明台演戏,盯得明台心里直发慌,他本就心虚,便想着躲在明镜这棵大树后面,愈发装得可怜起来,“哎哟哎哟”的低声喊着,脚底一软就要摔下去。
明诚正扶着他一只胳膊呢,就算意外地被他带了一个趔趄,但哪可能真让他摔了,手下一用力,便把明台扶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