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抱着阿诚来到客厅,边喂他吃一些果泥,边等着大姐明镜回来。
明镜接了明楼的电话之后便匆匆赶回了家。
明楼知道明镜心善,也不想让她太难过,就只是撸了阿诚的袖子,解开两颗领扣,给明镜看了一眼。其实阿诚后背和腿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
明镜自己也养着明台,阿诚又是她熟识的孩子,当下就心疼地背过身哭了起来。
明楼在明镜面前一直是低眉顺目的一切都听大姐做主的样子,这是明镜第一次看见明楼发火,明镜甚至自心底泛起一丝恐惧之感。
明楼铁了心要把桂姨撵走。明镜虽然念着和桂姨十几年的主仆情,可一看阿诚身上的伤,再看明楼仿若地狱修罗般的神色也就摆了摆手承诺今后阿诚的事全听明楼的,只要明楼开口她就不会插手。
明楼叫仆人收拾了桂姨的东西就放在明公馆的大门前,让大家都看着她是被明家撵出去的。桂姨回来在明公馆门前哭了许久,但有明楼的死令在上,谁也不敢理她。明镜在二楼的阳台上听着桂姨的哭声,心中烦闷,却也只能回了房间,关严了玻璃门。
最后还是明楼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指着桂姨警告她再纠缠不休就去警局告她虐待养子,明楼冷着声音说道,“你记着,以后这个孩子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我们明家的人,叫明诚。”
桂姨离开之后,明楼还叫人放话给她听,“你要折辱一个孩子,你要虐杀一个人,我就偏要他成才,成为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
上海的贵族大都知道了桂姨是被明家撵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都不愿意雇佣这样一个被撵出来的仆人,更何况还要冒着惹恼明家的风险。
明楼不时让人关注一下她的近况,听说她在上海飘荡了一段时间之后活不下去了,后来就回了东北老家。明楼这才算放过这茬,不再注意桂姨这个人了。
再后来明诚明楼先后赴法留学,桂姨开始断断续续的给大姐写信,满满的信纸上都是悔过之心,还寄来了一张医生的诊断书,说是自己虐待阿诚是因为得了精神狂想症,现在已经配合治疗,渐渐好转了,如今生活贫苦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想要再见阿诚一面。明镜心软,想到桂姨这样对阿诚都是因为得了这该死的病,就动了恻隐之心,给她汇了一些钱,不过让她回明家见阿诚的事还是暂时搁置了下来。恰时阿诚和明楼也都不在家,明镜想了想也就没同他们讲。
就这样,桂姨和明家又渐渐有了联系。
说实话,明楼心里也不原谅桂姨,但一是他刚答应了大姐,二来明楼想着,若是能劝的明诚忘了桂姨这事儿,不再藏着恨意,或许真的就解开了他这个心结,以后就算无意间想起来了,也不会再噩梦连连。
这么想着,明楼便带上点请求的意味低声说道,“阿诚,她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是现在想回来弥补……”
“我不想再提这个人,我也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我跟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明诚高声打断明楼的话,“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她二十年前,曾经想要虐杀我。这样一个冷血的人,虽然她当年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她逃避不了她当年所犯下的罪!”他偏过脸去,不愿再看明楼。
“阿诚,你别激动。”明楼伸手想要安抚明诚,明诚却更加激动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