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忙碌让凌远开始有些吃不消。
刚去墨尔本的时候,身体因为水土不服吃了好些苦头。每次只能吃一些古怪的外餐的时候,凌远就无比想念家乡的美食。有的时候想起李熏然熬的补胃汤,思念却又加上复杂的执拗情绪都会占据凌远的每一寸神经。那会在国外,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惩罚,还是真的就吃不惯,吃饭就是没有个定点,要是忙起来就更加是不知时日。久而久之,本来就有些毛病的胃就更是备受折磨。
胃疼起来的时候人是最难受的,那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胃里一直蔓延,四肢无力又难受,严重的时候还会上吐下泻的,好不容易劝自己吃一点东西,不一会就都全是吐了出来,吐到最后连喉间都是胃酸的味道。毕竟是身处异国,调理什么的也根本没有地方,好几次都是挂了水吃了西药压住了就算。可一个人在医院的感觉实在难受得紧,病痛的时候没有人嘘寒问暖,只能用着不太流畅的英文述说病情,医生的反应也多数都是淡漠的。即使是个男人也扛不住身体的疼痛和在异国的落寞双重夹击,有几次他甚至都想忍过一晚的疼就算了。只是长此以往,终归是会坏了身体的。
回来之后,原本就繁重的工作让凌远都忘记了自己那爱闹脾气的胃,可能是终于回到了归属的地方,吃食总是熟悉的,即使休息不足偶尔乱了饭点,倒也还是没什么事。只是现在要照顾李熏然,昼夜颠倒每天睡的时间也不多,绷紧了神经生怕李熏然有个什么闪失寸步不离。凌远开始感觉到了身体上略微的吃不消。
最好的医生,对自己的身体也并不是都分外爱惜的。
何况凌远此刻也当真是顾不上自己了。
中午安顿好李熏然,凌远抓起看了一夜的合同和文件就匆忙来医院开会。
“凌远,你还好吧,”凌远眼底的疲惫和黑眼圈让张鑫垣好生担心,“是不是太累了?你这个强度,李熏然还没好你自己就先倒了。”
“不会的,放心吧。”忙碌的凌远听到熟悉的名字,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可是刚想站起来,太阳穴突突的狂跳连带着下坠般疼痛的胃,让凌远脚一软差点跌坐回去。
“你看看!我说什么了吧!”张鑫垣上前扶了一把,焦急地说。凌远努力稳了稳神,才想起自己的胃病估计是又犯了。这段时间忙起来饭也吃不好,李熏然吃得少,虽然凌远按时做着饭,可总归也是没有什么胃口的,加上疲劳和睡眠不足,还真的就有些扛不住。昨晚又是一夜没合眼,今儿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连胸口都闷闷的,十分不舒服。
“年纪渐长,总有些老毛病而已,”凌远拍了拍张鑫垣,抽屉里熟练地拿出药来吃下,起身就准备去开会。
“你呀……”张鑫垣到底拗不过,看了看凌远的药,也就不再多说。可没等他转身跟上已经走出门口的凌远,就听到外面护士的惊呼。
“凌院长!院长!”
李熏然醒来的时候,天色好像都有些暗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个午觉昏昏沉沉的一直睡着,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安稳的。他掀起被子下了床,脚边的棉拖鞋像是被细心摆放过,李熏然微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轻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