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阿姐的,先别说话。”她对吴久生说,“一会华哥来了,也就从门缝里看一眼的事,你就装作是要睡我,不然被他叫去问话,又多好多麻烦事。”
吴久生知道阿惠这是在为自己好,便收敛了表情,配合地点了点头。
谁知刚做完这个动作,门边便传来了动静,吴久生本能的浑身一紧,他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身前紧握成拳,被阿惠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吴久生的心怦怦跳着,他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阿惠的那一方锁骨,尽力屏住呼吸,不叫眼神飘去别的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木制的房门突然发出“嘎吱”的一声响,吴久生还以为那是门被关上的动静,可下一秒,一股劲风打在他垂在床边的腿上,随之而来的是阿惠一声不成调的尖叫,吴久生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白,再晃神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拖拽到了床下。
他的后脑勺砸在地板上,耳鼓里传来嗡嗡的响动,面前杵着一张冷硬凶悍的脸孔,正居高临下的,恶狠狠地盯着他。
阿惠在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串动作间被拽着胳膊扔下了床,她从床边爬起来,头发丝黏在脸上,一脸惊恐地叫了一声“华哥”。
原来这个人果真就是林建华,吴久生哆嗦着想。他的四肢发软,肌肉又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傻呆呆地脸朝天花板躺着。
林建华举起自己肌肉隆起的手臂,一把扼住了青年的脖子,青年发出半声被掐断的惊呼,随后便激烈地挣扎起来,整张脸因为突然的缺氧而涨成绛红色,就和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阿惠吓得呆住了。她赶紧爬到林建华身边跪下,胆怯又心急如焚地试图解释。
“华哥,误会了,误会了呀!他是生面孔,但他没问题的,是熟客自己带过来的!”
“熟客?”林建华一抬眉毛,同时手上的动作分毫也没有放松,吴久生在他的掌压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吞咽声,试图寻得一点可以换气的空间,林建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回头朝阿惠说:
“那这个熟客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小朋友不喜欢女人的?”
阿惠张了张嘴,一时半会竟没有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建华冷笑了一声。
“他是个同性恋,一眼就能看出来。喜欢男人的人,跑来你们这里做什么?你敢说他没问题?”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林建华收回目光,发现是青年正在掐自己,林建华不动了,他眯起眼,定睛看了青年好几秒,然后终于松开了手。
吴久生躺在地板上,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忽然窒息的绝望让他仿佛死过一次,这会肺部重新盈满空气,包括视线和听力在内的感官都还模糊着,就连林建华近在眼前说话的声音都像带着回音一般听不分明。
林建华在对阿惠发问:“是哪个熟客带进来的?”
阿惠结结巴巴回答了他:“是——就是——是每个礼拜都过来点名宝丽出台的薛先生,华哥你也见过的!”
“薛锦同?”林建华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然后很奇怪地,态度突然松弛下来,发出一串拖长了的“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