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宋山就感叹:“这歌写得也太甜了,甜到齁。”
“你没谈过恋爱怎么写出来的?”徐子豪一曲弹完,擦了把汗问道,“是不是背着我们找了小对象啊?”紧接着摆出一张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八卦脸。
“是不是曲子不够难?”宁汶怼了回去。
徐子豪立即谄媚地笑了笑,不再发话了。
“宁汶这样子肯定是有对象,”宋山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他以前写不出来这种的。”
“哪有对象了?”宁汶哭笑不得,“我可是下课拔腿就走、班级活动一概不参加的人,认识的女生不超过俩——阿拉伯语主讲老师和我们K姐。”
“哟呵,我信了。”宋山凑上来,“谁说对象只能是女生啊?”
宁汶闻言,血液直往头顶上冲。他不安地看了宋山一眼,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准话筒说:“我们录一下Demo吧。”
“你看你耳朵都红了。”宋山拍了他一把,“那你的歌又多了Homo的主题啊,更深刻了嘛。”
“对象该不会就是之前来过好几回的那个舒翊吧?”陈锐扬半开玩笑地说。
宁汶的心事被说中了,就好像软肋被人抓住,无力反击。他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不停地强调“时间不多,赶紧录Demo”。
这个话题才被蒙混过去。
他知道他的队友不过是开了些恶劣的玩笑,绝无恶意。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种偷情被发现的背德感。
没有人注意到那场排练他的声音有点力气不足,直发虚。
他就在舒翊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表白脑海里的舒翊,一遍又一遍唱颂爱情的挽歌。在心底悄悄地把往事埋葬,却割不断最后的一丝留恋。
他吝啬舍弃这份爱慕,因为没有爱也就没有了希望。
以这份爱意作为前行的动力,即使身边没有了那个人,也要努力像和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他期待未来他们两人的轨迹再度交叉的那一天。
K大经管学院某班全班人都知道有个叫舒翊的男生特别喜欢发短信。只要不在干正事,就能看到他低着头看手机,对着摩托罗拉手机的键盘认真地按按按,也不知道和谁在联络。
有人猜测舒翊是有了女朋友,毕竟他性格好、脾气也温柔得不像话,还长着一张略带冷淡气息的英俊脸庞,一直没有女朋友的话都算世纪未解之谜。
可是立马有人说舒翊从来没提起过有女朋友,平时也很少从宿舍出去。如果真的在谈恋爱,不陪女朋友出去玩是不可能的。
大家这么议论纷纷,舒翊还是我行我素地钻空子发短信。
“舒翊,你又发简讯?”同宿舍的人从他背后伸过头来,想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舒翊慌忙把手机合上,装出生气的样子对他说:“我的个人隐私,你没必要多看吧?”
那人识趣地走开,不忘添上一句:“你这人真不够意思。”
舒了一口气,舒翊又把手机打开,编辑完整条短信,按下发送键。
“发送成功”四个字冠冕堂皇地躺在屏幕上。
但是他知道,这一个月来发出去的不计其数的短信都石沉大海,第一封是,第二封是,上一封是,这一封一定也是。他盯着收件人的姓名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不了删除他的决心。
——宁汶。
舒翊总是在后悔宁汶第一次挂电话的那天他没执意去找他。
如果那天他鼓起勇气离开家去见他,或许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如果母亲对宁汶说了冒犯的话,他也可以代为道歉,把宁汶哄回来。
可是他终究是懦弱了。他不是为他自己活着,母亲说的。
他收好手机,慢慢地从走廊里回到宿舍。
他这样做,近乎失去理智。宁汶如果真的想切断和他的联系,他一定会把舒翊设置为黑名单,拒收。他压根看不到舒翊给他写的大段大段的文字,所以一封都不会回。
明明有很大几率是徒劳,舒翊还是忍不住做了。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哪怕要灰飞烟灭,也义无反顾。只是他没那么严重,还没牵扯上生死。
可是母亲去找了宁汶,两个人的事——如果算错事的话,两个人的责任,最后所有的罪责都落在宁汶身上了。母亲何以做出这么伤人的事情呢?
母亲又到底和宁汶说了什么,让宁汶对舒翊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