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苏戊伸手掐了一把付沂，“昨天不是说好的么，以后没正经事不要叫我！！！”
付沂松开手，温柔的摸了摸苏戊的小脑袋，“咳……有事，让沈经理跟你说吧。”付沂说完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一副不打算掺和的样子。
“是这样的，”沈经理看到不打算插手的付沂，心里有点委屈，这种打击实习生的坏人角色，就要让自己来干，“怎么说呢……干这个行业的，不能太务实……”沈经理努力斟酌用词。
“简单地说，就像S市那个工程，你要是写的太实在，把什么真实情况都往预评价报告里写，把测量的真实数据都往报告里写，那整个大工程就不用动工了。”
“明天S市那个工程的负责人要请政府的人和我们去吃饭，饭桌上谈生意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暗示我们不能往实了写。”
苏戊听了个大概也明白沈经理的意思了，但是，“要是出了事故，到时候查起来，肯定会查到我们头上啊。”
“对。”沈经理没有否认，“所以不能全照着负责人的意思写。”
“那……怎么写……”不能写实际数据，按照负责人的意思写肯定会出大事，那怎么写，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啊。
“就举个例子吧，比如煤矿安全这块，实际的年产量是100万吨，负责人要你写10万吨，因为这样可以规避掉很多不不要的支出，比如说税。但是到时候发生安全事故，我们做安全评价的和政府都被拖下水。”
沈经理接着讲道，“这时候只能跟这个工程的负责人沟通，最好的解决情况就是让他同意你的报告上写上实际的情况，也就是年产100万吨，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宁可贿赂你，都不会让你把实际情况写上去。”
“这就看你自己了，但是人要有底线，有突出危险（来自作者的Tips；就是瓦斯爆炸啦，就是煤矿最危险的事故啦，但是煤矿真的很挣钱。）的煤矿绝对不能马虎，宁可这个评价项目不接。”我讲的够具体了吧……
也就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通情达理的改一改没事，事关性命的不能让步？苏戊总结了下沈经理刚说的……“恩，我知道了。”
在学校，老师只会教你怎么去测量怎么去计算数据，不会告诉你实际操作的时候会遇到的阻碍，实习生刚出校园那股正直，对自己专业学科的热爱，遇到这种事，绝对会栽个大跟头。
可是老师，却直接让沈经理告诉自己这些门路。
有点暖心。
“谢谢沈经理。”苏戊由衷的感谢。
“啊呀，哪里哪里客气。”沈经理表示我已经能感受到一束快要把我宰了的目光了，老板我真的没有抢你的功劳啊。
“只谢沈经理不谢谢我么？”付沂放下手中的ipad。刚刚从桌上随便拿了个ipad装装样子，实则是在仔细观察苏戊的反应，他太害怕苏戊接受不了这个行业的黑暗面，好在，苏戊明白，“我可是最近都没让你去碰那些‘问题项目’啊。”
“谢谢老师，我知道老师对我好。”一脸乖巧的望着付沂，付沂在他眼里不仅看到了感谢，还有崇拜，憧憬，和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