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慢慢找哟!你晚上不用开灯的吧?头够亮了对不对?”
稚嫩的字迹灼伤了小程的双眼,他在空荡荡的课桌前站了很久,最后还是跑去校门口的小卖部给老程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小程打了一个又一个。
“别打啦,小同学,你不是拨错号了吧?”坐在柜台后看《情深深雨蒙蒙》的老板娘忍不住说道,“我这电话都要给你按坏啦。”
“对……不起。”小程抬头,看见了老板娘眼里善意的揶揄。
小程落荒而逃。
从此他知道了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
201X年7月25日(8)
“中度焦虑抑郁症,轻微强迫症。”徐女士低头踢开脚尖前的石子,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大关,“我拿着改判书去学校带他走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儿子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大关问:“是谁?”
“所有人。”徐女士拍拍大关僵硬的肩膀,“这种时候我能找谁去追责呢?我只能找我自己啊。”
“您并不需要……”
徐女士摇摇头,阻止大关继续说下去:“我每个礼拜都会去A市看他,给他带礼物,他都挺开心的。直到有一次我看见他手臂上的淤青,他那天还特地穿了大一码的衣服。起初我以为是王八……他爸虐待他了,但在我的逼问下他突然开始发抖,不停地说‘别问了别问了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
“后来我把他送到了心理机构,鉴定的结果是建议药物干预。”徐女士接着说,“我打官司要回了抚养权,带着他治疗了两年。”
“现在他好多了。”
“所以,大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关发现自己失声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辜负我的信任。”看见紧张的大关,徐女士笑了,“情情爱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到。”
“但是要是你伤害了小程,那就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