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手,手上一个明晃晃的针口连着吊瓶线,扯到伤口时有种自虐的微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而后他知道了,原来,是来送快递的小哥发现了昏迷的他,将他送来医院。
他不惜命,此刻却莫名开始惜钱,责怪送他来的那人。
可那年轻的快递小哥除了最初的不解,之后就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看着他忽而暴躁,忽而落寞,像一只困兽张牙舞爪地守护那份脆弱。
在他还没醒来时,快递小哥本打算找医生询问他的状况,却在转角处耳尖的听到了小护士的私语,然后默不作声地回了病房。
难怪眼前的人是那样的消瘦,脸颊两侧也瘦得有凹陷。
小哥拿着手机查了会儿资料,然后下楼买了一些水果。
醒来后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十几个芒果,然后视线转向快递小哥。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你买的。他先开口。
嗯,这不是看你身体不太好吗,那啥的。小哥挠挠头,答道。
这些加上医药费,总共多少钱。
他的态度冷冰冰的,小哥被噎了一下。
小哥嘴拙,翻来覆去都只是一句,水果不要你的钱。
他闭上了眼睛,没讲话,很疲惫的样子,小哥也没再讲什么。
他已经不想去搭理任何人了。
这些年的无话可说和隐忍潦倒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涂着大红的鼻子,努力地去面对一切的误解和艰辛的生活。
但是,到了该退场时,小丑也有不笑的权利。
他现在并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善意,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像他许多年以前就那样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