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与此同时,一股新的强大能量风暴突然从反抗军后方升了起来。
看到了那抹能量风暴,还未被扎尔卢什卡击破的阳炎结界突然就被苦苦给取消了。
赌徒保罗用剑猛地震开正在和他激战在一起的亚戎,抬起遮蔽王冠,释放了遮蔽之抚。然而这次的遮蔽之抚和之前的完全不同,那些足以遮蔽阳光的能量弹,每一枚都足以对零级战士造成无法忽视的伤害。
保罗在放完这一击之后踉跄了两步,半跪在了地上,似乎是能量消耗太过。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攻击并没有命中亚戎。他甚至根本不是以亚戎为目标而释放的。
能量弹雨全部落向了亚戎的身边。本来只能靠闪避来削减伤害的亚戎陡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躲闪。倾尽保罗全力的攻击在尘埃落定的时候竟然显得如此可笑。
然而生死一线的战场之上并没有那么多可笑的事,因为弹雨之中留下的唯一一条路线上,燃墟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以零级的能量给自己做了加速,那是新人类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的加速度。在过人体格的支撑之下,燃墟展现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纯战士的力量。承受了这种几乎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反冲力,或许只有燃墟才能够举起手中的剑。
燃墟成功的越过了没来记得拦截他的其他敌人,那速度已经超过了保罗的能量弹。闪无可闪的亚戎只能强行提升能量,然后念了几个字。
一股绿色的波纹荡漾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结晶一般的铠甲凝聚在了亚戎的身上。在看到燃墟势不可挡的冲击之时,亚戎当机立断的召唤了自己的契约装甲。
他抬起手里的剑,结结实实的承受了燃墟的攻击。燃墟的巨剑砸在亚戎的武器上,将他狠狠的向地面压下了三寸,但却没能在前进。
可是除了亚戎,其他所有战场之上的战士都看到了那道鲜红色的能量轨迹,因为燃墟恰好挡住了亚戎的视线。
之前那道能量风暴的主人已经用手中的武器彰显了自己的身份。
破霜举着他那把声名显赫的重型长枪,早已从数千米外的地方开始加速,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是无人可挡的冲刺。鲜红色的利箭划过血流成河的战场,已经对准了被燃墟一击之力遏制了行动的亚戎。
那支两米长的折叠战枪就完全是一只钢铁之锥,它在空中撕裂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被破霜能量烧的发红。
肉眼已经分辨不出破霜的面容了,他和他的武器已经融为一体变成了燃烧着的流星。
燃墟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撤回攻击,并且侧身。在零点零一秒之中,破霜的战枪冲击就到了。
我终于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是如何在三十秒之内杀掉了影族的王城领主黑无。
冲天的能量爆炸,那光芒刺的我根本无法睁眼直视。
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破霜斜擎着他的战枪,半跪在深坑正中。他全身的铠甲和战枪都在徐徐冒着青烟,在刚才的冲击中,单单是铠甲和空气的摩擦就产生了极高的热量。
他的面前,是亚戎的尸体,他的胸腹之间已经被能量炸成了一团烂肉。亚戎已经是非常强了,如果换了我,在那种攻击之下肯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很可惜,他的契约装甲和零级的防御能量还是没办法救自己一命。
破霜喘息着,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用能量将自己浮了起来,回到了地面上。燃墟和保罗也靠了过去,看着面前的敌人。
阿努比斯和五百川默默的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后方已经近乎溃败的军队,选择了撤退。
扎尔卢什卡咬着牙,几乎被怒火烧焦,但他最终也做了和其他两个人一样的决定。破霜突然的参战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而且谁都能够看出来,没有零级想面对对面三个人几乎必杀的联手攻击。我只能说,亚戎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被他们当做了示威的牺牲品。
可是他又一次错了,因为燃墟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唯独扎尔卢什卡作为自由军的领军人物,是必须要死在这里的。
当地上的法阵再次亮起,三个佣兵界的超级战士向他一拥而上的时候,我知道结果已经定了。今天,新人类将有两个零级一起陨落。
我和同伴们闪避着来自自由军和反抗军两方的攻击,穿过战场,一直飞到了反抗军的后方,这才从空中降了下来。
我回头看去,自由军已经开始了溃逃。而第三军团和反抗军则汇合到了一起,追击着残军败将。我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身边涌来了几百名反抗军的战士,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只是像监视者一样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卡门落地之后就松开了手,初邪挣扎出来,冲到了我面前。
“那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干什么!?”
女孩歇斯底里的对我吼叫着,嗓子都有些嘶哑。
我看着女孩,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因为你太自私了。”我看着她说道,“第三军团的人,没有理由为了你愚蠢的梦想送命,就这么简单。”
初邪眼中闪动着绝望,她心如死灰的向后退着,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在我们突然暴起冲出自由军指挥部以后,女孩就应该猜到了我反叛的事实。只是,当我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的绝望并不是因为我指责她自私,而是因为她自以为最可以信任的人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是的,我欺骗了她,并且背叛了她。
虽然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所说的原因。
我说过,这场战争中,我只需要信赖两个人就够了。一个是替我掌控第三军团军权的安提斯泰,另一个则是燃墟。
没有人能够看穿我的底牌,因为除了燃墟,没有人猜到我做着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我赢了,燃墟也赢了。
燃墟身边到处都是汞先生安排下的眼线,可是他们唯一无法搞到的情报就是燃墟和我以一个眼神所交流到的东西。他没有对我说他的计划,我也没有对他说过我的,但是在我们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我们都去做了。
他将自己化身成了独裁者,带领着新人类前进。
我要做的则是将初邪从他的阴影中剥离出来。
我们会让所有新人类都知道,初邪为了平民们的权利拼上了性命,并且失败了。
燃墟说过的话都得到了验证,新人类的前行必须由他这种独裁者来带领。那其中的种种苦难都只不过是必经之路上的荆棘。
燃墟的独裁剥夺了所有人说话的机会,所以自由军没能向平民发出声音。倘若当初新人类走的是初邪那条道路,当自由军出现的时候,新人类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因为所有人都想说话,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是在这种地方,人类没资格拥有那种东西。奢望自己不应得到的东西,就会踏上自我毁灭之路,这是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的事实。
当迦施来到第三军团,说出了那个让第三军团以寡击众的荒谬命令的时候。
我就知道,燃墟的计划要开始了。
于是我配合着他,一步一步将初邪,将汞先生诱导到了我和燃墟想要他们所在的地方。汞先生因为初邪的立场,取信了我参战的宣言,选择了和反抗军正面决战。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会背叛初邪。
包括韦尔奇帮忙建立的教会通讯网络,也是为了让平民知道初邪所做的努力。
我利用了韦尔奇,利用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为了初邪能够好好的见证新的世界,我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战争结束了,以最小的损失。第三军团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由军对新人类分崩离析的影响也被化解。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我想自己将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可能我再也无法找回的东西。
迦施带着人出现了,他们将锁链铐在了初邪的手上,然后带走了她。
我击碎了好不容易和初邪之间建立的羁绊。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初邪只对我留下了一个憎恨而厌恶的眼神。
让我无法释怀的是,那种恰恰也就是我想要初邪拥有的眼神。
我就是希望她能够满怀憎恨和不甘,然后给燃墟机会,做好接下来的事情。
按照我所预料的,燃墟将会把初邪变成用以警示恐吓的道具,在移民队伍中轮番示众,警告那些曾经盼望着推翻自己统治的人,这将是反抗者的下场。
所以初邪就必须要真正的以败犬之姿被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明白,初邪和燃墟,并不是一丘之貉。
我不知道初邪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和羞辱,我猜想燃墟会把分寸掌握的很好。
可是无法否认,从那以后,初邪和我将渐行渐远。
我唯一希望的是,终有一天初邪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并且那一天不会太晚。
************
打扫战场,整编队伍,收纳降兵,这一切做的都很快。反抗军在两三天之内就恢复了正轨,其伤亡数量堪堪过万。
自由军被彻底击溃,逃走的只有七千人左右。扎尔卢什卡阵亡,汞先生带着残部不知所踪,甚至连五百川和阿努比斯都归降了反抗军。事实上大多数的自由军战士并没有抱着必须要推翻燃墟的心思。就算有,在此战之后也不得认清一个事实:反抗军是他们所无法动摇的存在。
azza下落不明,从决战开始之时就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而迁徙队伍那边,仍然在缓缓前行,就好像这场战争从未发生。
第三军团阵亡的战士只有两百多人。军团的战士们经历了一次命运的剧烈起伏。先是被勒令独自面对强大敌人,抱着赴死之心备战,最后却又以一种超脱的姿态赢下了战争和未来。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军团长创造的另外一个奇迹而已。
我在军团中的威望已经膨胀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尤其是他们听到我是为了他们而背离了初邪之后,哪怕最冷静的战士都难以遏制对我的崇敬。
然而威望和崇敬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以这个为目的的。只不过这场戏,我还要继续演下去。
在休整了两日之后,我收到了来自燃墟的邀请,以反抗军首领的身份对我做了平等的邀请。
这意味着燃墟已经完全承认了贪狼军团的独立地位。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使他不这样做我也不可能重归反抗军的麾下。因为我要以防万一,如果燃墟真的会对初邪不利,我要保证自己有着可以将她救出来的能力。
燃墟主动承认我所拥有的力量,再一次证明了我和他之间早已深信不疑的默契。
我带上了阿杰作为随从和我一起奔赴了处于迁徙队伍最前方的反抗军指挥中
心,那艘被燃墟作为宫殿的巨大飞艇。
我选择阿杰,是有意想把他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副手。这次出行没有什么危险性,也就不需要高级的战斗力来和我为伴。相对于戈兰多尼他们几个战魂,我还是更信任他一些。
阿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越来越成熟了。那张年轻的脸上残留着几次艰苦卓绝的战斗所留下的伤疤,已经成功掩盖了他的青涩。在方先生的指导和自己的努力下,他的剑技和能量等级也有着非常可观的提高。
在和方先生求学的过程中,几个年轻人的品行得到了师父的承认。不知道方先生是处于责任心还是起了爱才之意,他最终还是收下了四个年轻人做了徒弟。
在路上,我试探性的提高了自己能量飞行的等级,而阿杰勉强跟了上来。于是我大概能够估出,他的能量等级大概是5级或者6级之间。
“师兄……”我听到阿杰在斜后方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扭头看向他。
阿杰脸上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焦虑:“你还好么?”
“怎么?要找我谈心?”我一边飞一边哼笑道。
“虽然知道一切都在你计划之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初邪小姐万一真的恨上了你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别别扭扭的将心中的不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