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艾忽然就落了泪。
一粒一粒,大得像珍珠。
他是说过他不喜欢烟味,可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何况,他那时说这句话,也是骗周隽名的。周隽名身体不太好,有一阵子还得过肺炎。霍少艾劝过他少抽点烟,他都没在听。霍少艾想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但是到头来,他自己都没大放在心上。
他哭着问:“哥……为什么他就不要我了呢?”
04.开始分居
林隽隽死的时候,周隽名只有五岁。
医院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医生忙忙碌碌。周隽斐抱着周隽名去看他们妈妈的最后一面。他的父亲周世扬冲着他低吼:“你带他来这种地方作甚?”
那时周隽名什么都不懂,听到这句话就开始哭。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躺在病床上的林隽隽听到哭声,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看了他们两兄弟一眼,这就是她的一辈子了。
周隽名在异国他乡醒来,半夜,再也睡不着,打开手机,听了一会有声书,还是睡不着,然后鬼使神差给霍少艾打了一个电话。
大半夜的,这种行为无疑是神经病,周隽名及时察觉到这点,连忙把电话给掐了。掐了之后还有一点心悸,把手机扔到一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酒店的天花板,像一个等待入棺的僵尸。
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来电的铃声。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拨通了周隽斐的手机号。
第一个电话,周隽斐没有接。他又拨了第二个。第二个周隽斐接了,当头就骂了他一句:“周隽名,你有病!”
周隽斐自恃身份,不常说脏话,他认为这种行为有失斯文,所以他怒到极点,也只会骂人是不是有病。
周隽名黏糊糊叫了一声:“哥哥。”
周隽斐便泄了气,问,半夜三更,找我作甚。
周隽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给这两人打电话。十一月的京都冷得不可思议,房间里开着暖气,但周隽名在床上还是缩成一条毛毛虫。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想着他看过的《神经漫游者》,里面有一句话:他的高潮蓝莹莹的,闪烁在一片如同网络般永恒的虚空之中。周隽名笑了一下。
他问道,少艾最近还好吗?
周隽斐似乎点了一支烟,好得很,前两天才哭过,还吼了我的女儿,我把他骂回去了。他待在家里也是大发脾气,他的经纪人已经知道你俩的破事了。他打你的电话不通,便打给了我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