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隽名的第二次见面实在算不上愉快。最要命的是,霍少艾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自顾自地开心,自顾自地生气,然后自顾自地放弃。
不过,出乎他意料,周隽名第二天便主动上门道歉。他说那一晚他失礼了,希望霍先生不要见怪。
周隽名道歉时,声音软得不可思议,还称呼他为霍先生。霍少艾听得心里小鹿乱撞,轻易就爱上了他。他甚至没来得及注意,原来周隽名想要找到他,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从不主动露面。
直到现在,霍少艾才意识到,周隽名在这段关系中从来都是来去自如的。当他浓情蜜意时,自然对霍少艾任何要求都说好,但是当他准备抽身离开,霍少艾和多年前一样,手足无措,想不出任何可以应对的法子。
霍少艾像往常一样去节目组拍摄。
他心不在焉的,总想着周隽名要和他离婚一事,在拍摄时反应懵懵的,编导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呆呆地摇了摇头。十一月天气转凉,南方也开始大幅度降温。晚上周隽名来接他的时候,还给他多带了一件大衣。
他们坐在车上聊了一会,回家途中穿过一条又一条车河,司机沉默得像一块石头。他们之间有一瞬失去了言语,两人各自看着车窗,眼眸里都倒映着繁华的大千世界,唯独没有彼此。
霍少艾害怕极了,他回想起自己和周隽名整整七年的婚姻,还有两年多的恋爱,美好的日子像春天里枝头盛开的繁花那么多,周隽名向他求婚时说的那句“我爱你”犹在耳边。
他们怎么会离婚呢?他们不应该一辈子在一起吗?
他下意识攥住周隽名的手。周隽名迟疑了一下,回握住他。他们五指缠绕在一起,像一团密不可分的植物根。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家后,周隽名又给他煮好了牛奶,两个人窝在床上讲故事。霍少艾动了小心思。他用裸足轻轻踩了踩周隽名的脚背,然后勾住他的小腿。周隽名笑了笑,左手一捞霍少艾的腰肢,把他塞进自己的怀里。两人额头顶着额头,继续说昨天的故事。昨天周隽名讲到了小男孩终于通关了那个难搞的游戏,今天的小男孩又遇到新的难题,他需要离开他好不容易认识到的新朋友,去加入一个陌生的团队。周隽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讲起故事来就像催眠。霍少艾听得眼皮子打架。周隽名自己比他更早睡着。他睡着时,嘴唇会微微张启,湿润鲜红的舌头像城堡里的公主。霍少艾关了床头灯,迷迷糊糊地去吻他。周隽名“唔”了一声,霍少艾轻而易举进入了他的城堡,勾住了里面那条羞涩的舌头。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依旧想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样行动起来。
他抱着熟睡的周隽名,心里空荡荡的,大大的口子露着风。他觉得更冷了。
*周隽名大朋友讲的那个故事是《安德的游戏》
第二天霍少艾发起了低烧。
他带病去节目组拍摄完最后一期节目。中场休息时,他收到周隽名发来的短信。他说他今晚需要应酬,不能去接他。他回了一句亲昵的“mua”,对方很快就回了一个萌萌的小浣熊“么么哒”表情。
周隽名真的很喜欢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