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你看,是那个人抢了你的座位。”宋新珩伸手,指了指坐在江勤旁边的直发女性,那人拈着酒杯,单是背影都感觉到清爽婉丽,他说:“原本那没人的,但江勤派人去接她了,女朋友很漂亮吧,当然,你如果非想在他俩中间坐,我也能帮你加个位置。”
“你不知道吧,江勤跟别人说那是他妹妹。”宋新珩一笑,伸手端了桌上的冰激淋球,挑了方维最喜欢的推了过去:“这个岁数的偶像最忌讳恋爱,可他越了线,还撒了谎。”
“除了你不也没几个人知道吗?”这一桌的座位名单上安排的尽是重要角色,不是主演就是导演和监制,方维的名字排列在其中有些突兀。他闷闷地吃了勺甜食,觉得和以前吃过的冰激淋不同,看了眼宋新珩就明白过来,这个人和他不同,连冰激淋都只吃得奖的。
宋新珩话不多,那位实力派和主要制作人们聊得很开心,也不需要担心冷场。方维怕说错话,再加上肚子饿,只毫无噪音的吃着自己的那份食物。眼花缭乱的同时,有些盛装在容器内的食材看着就很新奇,而更新奇的是,宋新珩居然一直在往方维盘子里夹菜。
即使同***的存在很另类,但看到眼前的局面,也没人会怀疑他们是恩爱的一对。巨型的海蟹端上来,宋新珩居然知道让别人先吃,拧了条腿后,剥出来的肉还跑去了方维的盘子。反之,方维想伸手拿片面包,还被宋新珩挡开了:“这个你不能吃,里面加了黑麦。”
方维和黑麦素无过节,却听宋新珩正经地解释道:“你的核磁报告上标注了过敏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白了这个道理,再看着在座各位投来的羡慕眼神,方维没办法怀疑宋新珩不是在作戏,明明就快要分道扬镳,居然也不担心日后被打脸。放弃了杂粮面包,方维不记得自己提交过的体检报告有没有这项,即使有,他也不相信宋新珩会阅读。
按理来讲,宋新珩应该只会看他有没有艾滋病,除了这个,充其量再看个传染病。
既然决定了要分手,方维反倒没这么在乎这些了,配合着宋新珩做做样子,也算是偿还了这几天的房费。想到接下来还有大笔钱要还,方维又多吃了几口。晚宴进行得顺利,中途宋新珩离开了一阵,后半段BUTTON组合其他成员的登场,更是将气氛的浪潮一度推高。
价值不菲的海虾,配的酱却并不好吃,幸好宋新珩也嫌弃,去厨房里帮方维兑了酱油。方维正专注地捯饬着虾肉的时候,如星辰般亮眼的偶像团体上了台,追光灯打了过去,让人有种在参加婚礼的错觉。Wink一如既往地亮眼,清俊明朗,依然是翩翩少年的模样。
这些人单个的出场费就很贵,凑在一起更是难得,结合演唱会门票的发售价格,即使从经济角度去衡量,围观流量也远比吃东西划得来。迷妹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方维常年在这样的分贝里生存,毫无压力地继续享用着天价的晚餐,还没忘找了个空碗帮周小辉留几口。
每到这种时候,周摄影总会特别忙。颜柏枫作为队长,在祝贺杀青的同时,宣布了合体演唱会进入筹备环节。方维概括能力强,听出了接下来几个人会经常见面排练的事,心底蓦地划过一阵怅然,又觉得这种情绪很多余,换做是宋新珩的话,这其实是件很好的事吧。
和前男友破镜重圆的话,宋新珩也许就不会这么执着于被离婚的事情了。方维放下了筷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宋新珩的前男友,两个人连恋爱也没谈过,想来应该是不算的。
退场后,宋新珩也没再出现,方维喝了几口橙汁,想着应该是和Wink一起走了。
周小辉也只出现了小段时间,没来得及和方维见面,就被颜柏枫以工作的名义叫走了。继续留在这里有点孤单,方维用勺子拨了拨冷掉的食材,想着是不是不要浪费比较好。手腕突然被人温柔地握住,折回来的宋新珩抽出他指间的勺子:“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方维困惑着,到底还是去了,只是在看清走廊尽头等着自己的人是Wink时,陡然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悲伤感。宋新珩的手被甩开了,以为方维要逃走,待转过头来,方维只是背过了身。等宋新珩绕到他面前才发现,方维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擦了擦发油的嘴唇。
没再看宋新珩,方维把纸团塞回了口袋,默默走向了Wink,虽然明星的气场很强大,但方维靠近了才发现,自己甚至还能比Wink高那么一点,只需要平视就可以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短暂的对视后,方维抿了抿嘴唇,听Wink说:“听他说,你很在意我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作为豆奶粉爱好者,我过敏原有豆奶粉TAT,照喝不误。
第六十四章移情别恋
“他说,你看到我寄给他的戒指了。”Wink的视线聚集在方维的手上,跟预想中一样,手指上空空如也:“那个时候,他确实来我家了,但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他钱花完了,没地方去,在我那借住了一晚上,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做,就只是忘了戒指。”
“睡的沙发,戒指卡在沙发缝里了。”身为前男友,解释这种事情是有些奇怪,但想到宋新珩煞有介事的请求,Wink也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关系的祸首:“那次之后,我们私下从来也没见过面,唯一一次是录制他的综艺,如果这个让你很介意,那我觉得是他解释不周到。”
“或者我认为,那天晚上进了房间的是不是你。”结合宋新珩提供的情报,Wink很快推测出了个可能性很高的结论:“我跟他那晚拿错了钥匙,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进错对方房间。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我不记得我睡前有把耳机放在桌上,不是他的话,应该是你吧。”
“我在想,可能是你中途回来,发现躺着的人是我,所以很受打击?”Wink微微一笑,从方维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他说:“其实你怀疑宋新珩的清白不要紧,但别对我的私生活有什么误解,他是我前男友,我避之不及,就算是拿错钥匙,也是他脑子笨先拿错的。”
“谢谢你跟我解释这些。”方维带着怀疑的态度听,听得越多,反而没了什么戒备,Wink的坦然态度并不像在撒谎,更重要的是,语气里透露出的嫌弃,也引起了方维的共鸣。方维看着那张脸,没法把对方代入第三者的身份,大概是敏锐的觉察到,这个人并不喜欢宋新珩。
“但其实这些事也没那么重要了,”方维说:“就算没有你,我跟他也不合适。”
Wink怔了一瞬,清秀的面庞浮现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嗯,能和他合适的人确实不多。”
他的视线越过了方维的肩膀,投向正站在玻璃走廊边看风景的宋新珩,方维也扭头看了,想起Wink刚才说的脑子笨,他蓦然有了种被人理解的欣慰感。宋新珩回过头来,隔着段距离皱了眉头,不知道方维跟Wink说了什么,对方笑的很甜,分开时还递给了方维一张纸巾。
预想中两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景象并没有发生,方维把那张纸巾捏在手心里,难得望着宋新珩的目光都比之前要柔和许多。宴会结束,回酒店的路上,同坐在后排的方维直了直身子,和宋新珩之前隔开些距离,他突然说:“之前误会了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没有人告诉过我,你和Wink到底是什么回事,而且你在婚礼后跑去见他,包括后来我误会你和他住在同个房间的事情,因为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误会了你真的很对不起。”方维看向了宋新珩:“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这么想。”
“我很惊讶,你能专门找他来给我解释,不管怎么说,误会能解开……真是轻松了很多。”方维埋下了头,轻轻地抠着座椅上的纹路:“谢谢你,今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
宋新珩几天没怎么被方维搭理过,不是没听过方维一口气说这么多,只是说的往往不是什么好话,这么委婉地袒露心事,还是头一回。宋新珩喉咙一紧,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缩着肩膀的小助理,想着这家伙听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凭这些八卦,连身价都翻着跟头的往上涨。
车子行驶到酒店门口,摆脱了车里那个碍事的家伙,宋新珩伸过来的手,在寒冷的天气里格外温暖,方维往回抽,十指却被牢牢扣住,也只能任对方牵着。就这么一路上了楼,方维心里越来越没底,只得屈了屈缺血的手指,小声地说:“你能先把我松开吗?”
宋新珩原本是跟着站在方维房间的门口,听他这么一说,握的没那么紧,却还是没松开,把方维带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方维脸一红,才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叫了宋新珩一声,伸手拿过房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说:“你先等等,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
宋新珩等他开口,旁边的门却开了,没看到宋新珩的脸,只看到两个男人拉着的手,那人立马别过头朝着电梯快步离开。方维更觉得尴尬,羞耻程度堪比站在楼道里朗读娱乐头刊,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冒点险进去说,毕竟宋新珩自己说过,不会再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进了房间,宋新珩伸手要帮方维取围巾,方维受惊似地攥紧了,差点把自己勒着。宋新珩松了手,又去帮方维拉外套的拉链,却又被对方躲开了。宋新珩直起了身,困惑地看了方维几秒,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挂了起来,拉过依然捂得严实的方维:“你不觉得热吗?”
室内不比室外,就这么站了一阵,方维就已经能感觉到脖颈和后背都出了薄汗,窘迫地拒绝了减衣的好意。宋新珩看出来他在撒谎,没有拆穿,只伸出漂亮的手摸了摸方维发烫的脸颊。方维往后缩了缩,视野里,宋新珩低领口里的锁骨愈来愈近,退无可退,耳朵里听到了羽绒服蹭上壁纸的窸窣声响,方维想,这并不是两个要说再见的人应当保持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