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百心又跟他闲聊了一会儿,看他什么都不想说,也就走了。他把照片归类都放在电脑桌面上,等香香姐回来再选。估摸着关藏下班要到家了,他穿好衣服出门。
附近商场还开着,他在一楼逛了一圈,护肤、彩妆、珠宝,不知道买点什么合适。最后在导购的推荐下买了一套彩妆和香水,最近出的新款,还带着奢华的礼盒。
到关藏家,进门就塞给了关藏:“找机会给严人镜。毕业礼物,不是结婚红包。”关藏接过来,他又说,“带我原话给她,长得不好看,至少学学化妆,别给女博士丢人。”他一边脱鞋一边嘀嘀咕咕,“服了她了,读这多年好不容易毕业条件才够。”
关藏站着没动,说:“你姐姐,好像放弃学位了。”
“你说什么?”他仿佛没听懂。皱眉,目光却像箭似的,钉在关藏脸上。
“她举报艺术史余复教授存在严重违反师德的作风问题,认为学校对你的处分不当,纪检委经过调查认为举报内容失实,要求她对余复和学校公开道歉。”
他重新系上球鞋鞋带,站起来,“那个傻逼,不会道歉的,一辈子嘴硬,从不道歉。”
关藏看到箭化成了火,烧在他的眼睛里。
第二十五章
“严人镜!傻逼!你他妈给我出来!”
他站在东宁研究生女寝楼底下喊,宿管阿姨把着门要报警,他又叫:“让严人镜出来!我是她弟,她爸让她气死了!不孝女滚下来!”唰唰唰,楼上伸出一排脑袋来看热闹。
严人镜披头散发地冲下楼,当场就给他一脚,姐弟俩厮打在一起。谁劝都不好使,打了十来分钟,一个被拽掉了不少头发,一个身上都是鞋印子。
严人镜从手腕上扯下发圈绑好头发,摸摸脸,指着他说:“我过几天结婚,你要敢弄花我脸,严恪己我就给你泼硫酸。”
“你还结婚?你读了六年博士拿不着毕业证你还有脸结婚?!”
“你高中文凭都有脸活着,我凭什么没脸?回你的剧团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严人镜裹着棉睡袍要往楼上走,被他抓着辫子往门外拖,走到关藏停车的地方。
关藏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瞪大了眼睛看俩人又一阵厮打,开了车门,却不打算劝。
“你神经病啊严恪己!”严人镜拖鞋甩飞一只,光着脚站在地上。
他把鞋给她踢回去,看她穿上,才说:“谁他妈神经病!快毕业了搞什么实名举报?你做事儿之前不动动脑子吗?!白白读了这么多年一场空,你想让你爹咽气啊!告诉你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爹不是你爹啊,老头子咽气没你一半功劳吗?”严人镜比他矮,昂着下巴,拿鼻孔骂他,“举报是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
俩人隔着一点距离,在冬夜的寂静街道上,气喘吁吁地互相瞪,呼出的哈气都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他两手撸了几把头发,搓脸,试图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