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
小鬼子听闻尚小楼藏身帅府,明明在皇军面前推脱了身体不好,却在深宅内院之中“夜夜登场”。
他们认定了尚小楼是蓄意反抗,碍于大帅,他们抓不得尚小楼,于是变着法子找其家人的麻烦。
尚小楼不能登台演出,家中积蓄所剩无几,早已被迫举债度日。
欠债难还,无论多少钱填过去,也都杯水车薪。
这份誓死不低头的傲骨实在引人敬重。
高层闲来无聊,不能去碍大帅的眼,偌大一个帅府,他只能和尚小楼闲话家常。
聊起当下窘境,这嬉皮笑脸的半吊子相声艺人难得沉默了,叹了三叹,仰天而望。
“茫茫青史,为了气节而自砸饭碗的优伶几多?不过尚先生一人!”
他难得说句人话,却恰好被大帅听到了。
大帅拐过回廊,带着一脸怒气冲冲。
他方才和小鬼子虚与委蛇过——当面“阿里嘎多”,背后“妈了个巴子”;和谐友好,握手言和。
可乍然一听说相声的这句感叹,莫名面皮火热。
大帅想,我这是怎么了?
他当年尚有抄起武器给鬼子切腹的豪胆,如今却谨小慎微地偏安在这关外当土霸王。
老子怕小鬼子什么呢?
人家一个唱戏的都不怕,老子背后有十万大军万里山河,老子怕什么?
操、他、祖、宗!干、他、娘!
“干、他、娘”这个信念给了大帅无尽勇气——这个“无尽”是多少无处考证,反正后世那个唱歌儿的女歌手绝壁给不了他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