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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 2)

“不是胃不得劲儿?”

“你跟人打听我了?”

孟海看他一眼,没回话,掏钥匙把门开开。方谨宁起身跺两跺酸麻的腿脚,一瘸一拐跟进屋,追着又问了一遍:“孟队长,你是出来找我的吧?”

孟海仍不回答,擦火点着灯,说:“不开会不用这么叫。”

“那叫啥?”

“我比你大,叫哥就行。”

“叫哥有啥好处?”方谨宁走近一些,神色乖乖地看他。

“没啥好处。”孟海转过身留下个背影。

“那我凭啥叫?”

“不叫就算。”

“哥。”

孟海鼻子里叹出一声笑:“你们这城里学生咋净是怪脾气。”

“哪儿怪?”

“…………”

“问你话呢,哥?”

“…………”

孟海越沉默,方谨宁越直觉气氛正朝着他期待已久的方向进展。他看着孟海借油灯的火点了锅烟,走开一些蹲在门槛上抽。他没有跟上去,坐在炕头笑盈盈地等。孟海一锅烟抽完,他招招手,说:“哥,你过来。”

“干啥?净是烟味儿……”孟海躲着他凑上来的脸。

“你想亲我不?”方谨宁问,突然得谁也没想到。

孟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方谨宁忍不下去了,胳膊一伸环上孟海的腰,额头抵住孟海的唇。他紧张得直打抖,好怕孟海会一怒推开他。

孟海始终没动弹,任他这样搂了好一会儿。方谨宁渐渐感觉额头上那股温热开始移动,缓缓朝下。他嘴角一翘,手也跟着抬高,紧紧揽住孟海的脖子。真好呀!比梦里还好!

☆、【四】

方谨宁在有些事上犟,在有些事上又特别懂事。不用孟海特意提醒,他从不仗着和孟海有过那一吻,多了层亲近关系,就混在生产队里享受特殊待遇。他照常该下地下地,该出工出工,积极劲头绝不输谁一截儿。他不想给孟添麻烦,不想让孟海因为多少待他不一样而在大伙儿面前说话不硬气。他该比所有人更支持孟海。

“真惦记当标兵?”孟海有时这么逗他。

“咋?我不够格?”他眉梢一吊嘴角一撇,活脱脱一副打情骂俏。每当这时,孟海总要先走开一些,过会儿再绕回来盯他一眼,意思:注意点儿,净是人呢!他心里就更痒了,恨不得锄头一撂就这么缠上去。谁爱看叫他看去。

和孟海单独凑一起是方谨宁每天最盼望的事,比吃饭睡觉还定点儿准时,不可或缺。孟海不知是害臊还是不习惯新关系,每回仍是原先那样淡淡的。笑是比过去笑得多了,句子也越说越长,可就是手总也不朝方谨宁身上探。非得方谨宁主动钻他怀里,他才回应地揽紧胳膊。

“你说,我好不好?”

“好。”

“那你是不是可喜欢我?像我可喜欢可喜欢你一样?”

劲头上来时,方谨宁会这样一句一句循循善诱地“逼”孟海表白。孟海多数时候只笑,偶尔应一声:“嗯。”好多次,两个人躲在孟海屋里说悄悄话。抱久了,方谨宁渐渐熬不住,伸手解孟海的衣领扣子。孟海按住他,说等等。他不想等,抓上孟海的手解自己裤腰带,孟海一脸为难样地抽开,嘴里还是等等,再等等。

“你还是嫌我不是姑娘,是不是?”方谨宁已知道孟海不像他,从来只喜欢男人。亲他那一晚,孟海后来承认说:“我不知道该咋看你。”

“想咋看就咋看,就把我当我看。”方谨宁当时这么回他。其实心里没底得很,好怕到头来还是逃不开那句一厢情愿。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方谨宁说:“不试咋知道行不行?早晚得有这一回。”豁出去般的语气把孟海逗笑了:“人不大,说话老成的,过来人一样。”

“我就喜欢过你。”方谨宁带些委屈地辩白,头一探,额头贴住孟海的额头,赌咒发誓地说:“往后也只喜欢你。就和你好,不要别人。”

方谨宁黏糊劲儿一上来,又不能干别的,憋狠了常把孟海身上弄出印子。有两回下地干活,孟海出汗把褂子一脱,给人问起脖子后面胳膊侧边的几处印子。孟海说:“蚊子咬的。”也就是他,平日吐口唾沫是个钉,换二个人说这话都没人信,非得起哄几句不可。眼下霜已挂了不短日子,哪还那么些秋蚊子。

从收麦到种下新麦,思春快把方谨宁熬成“斜视”了。别管出工歇晌,吃饭开会,只要孟海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孟海大多时候注意不到,有时碰巧和他对上目光,心里难免一动,想:这可真是双会勾人的眼,本来没啥心思,叫它一盯,咋就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人好好搂上一搂了?

立冬没几天,县里开始宣传从大地方引进的新型农机,说是比旧家伙省时又省力,事半功倍。各大队观望了一阵儿,都打算先派人参观考察,等见证真有那么厉害再掏钱不迟。孟村这项任务落到孟海头上。他和大队书记申请再带个知青一块儿去,知青能写会算,准帮得上忙。正月十五那次赛诗让大队书记对孟村这帮知青存下相当的好印象,二话没说就给开了介绍信。

临出门那晚,方谨宁死活睡不着觉,溜出宿舍去敲孟海的窗玻璃。孟海屋里的灯早熄了,方谨宁摸黑钻进他被窝,在他脖颈喷着灼灼热气:“求你了,哥,我咋也等不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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