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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正看着屏幕上的邮件发呆,刘经理就急匆匆从门外探个头进来说:“就你从来不用我操心,还有几个没到呢,别发愣了,赶紧提前上去吧。”
回头又去其他组门口嚷了一圈:“赶紧打电话问问你们老大到哪儿了,来了后别到咱们这层,直接去21层大会议室。”隔了两秒像是又想起什么是的交代一句,“要是迟到就别让他们进来了,等我消息吧。”
扫了一眼兵荒马乱的办公区,林凡赶紧起身跟刘经理走到电梯口,只见有两个运营分析部的其他组主管已经站在那儿了,见到刘经理后都点头打了声招呼。
运营分析部经理姓刘,38岁,虽然看着比实际年龄老成,但却实实在在是个技术方面的大咖,在一个全球著名的德国公司工作了几年后,被高薪挖到这里来,刘经理是对工作要求精准苛刻,很多同事在佩服他专业能力的同时,也都抱怨他太吹毛求疵。有时候因为要求太高,不得不对工作做反复修改,这种精益求精的原则通常会导致大量持续的惨绝人寰的加班。
林凡是刘经理招进来的,这是林凡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作为计算机专业出身,在公司的前几年一直做海量数据分析的工作,由于刚入职场就被刘经理灌输这样的工作准则,所以那几年一直跟着刘经理往前冲,交给他的工作不管多难时间要求多紧他从不含糊。等后来刘经理就渐渐让林凡从基础的数据研发,慢慢向数据挖掘这块更复杂的业务转型。
几年接触下来,刘经理对林凡的工作能力和为人都很认可,对林凡也越发器重,去年把林凡破格升到了主管的位置。虽然一开始由于资历太浅,受到人事部的阻挠,担心这么年轻当主管会让其他部门有意见,但刘经理在人事部据理力争,列举了林凡入职来的成绩,并说以林凡的水平,目前在其他公司薪水是会翻翻的,不在职位上提拔,拿什么吸引别人继续卖命。最后刘经理力排众议,将林凡提拔为小组主管,也是他管理的部门中,最核心的小组。
见电梯半天没上来,刘经理说:“看来这都着急往上赶呢。”说完摇摇头低头叹气笑道:“就这么卖了,还真是瞬息万变。”
原来竟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刘经理回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大概觉得每个人现在心情都有点忐忑,毕竟老东家将公司转手了,连带他们员工也都变成附带资产转移了,未来公司会有什么样的变动谁也说不清,个人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于是转换话题想让大家精神一下说:“这新来的总裁不简单啊,第一天就来个突击,看你们以后上班还敢不敢迟到。”
其他两个主管赶紧笑着应承说是,今后一定准时上班,而林凡则看着电梯指示灯没说什么。
又等了一分钟后,刘经理说:“得,咱们离21层也近,走楼梯吧,第一次开会可别迟到了。”
几人转而就来了楼梯间,到了后才发现有很多人已经在爬了,看来9点多这个大楼的电梯确实比较紧张,大家见面后都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
林凡跟在后面机械地抬着腿走着,脑子里现在还有点木木的反应不过来,新总裁是祁天吗?是不是想太多了,祁家两个儿子,兴许是祁胜也说不定。
想到那个看着很随和的年轻人,林凡觉得如果那样最好,他和祁天大哥没见过几次面,而且这过去好几年应该也早忘了,他只要别主动认人就不会被发现。而且祁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所有事都一手操办,也许是外聘的经理人也说不定。
等跟着大部队到了21层进入会议室,大家都根据职级自动找着位置,林凡则找到刘经理身后的一处坐了下来,这个位子刚好能借助刘经理挡住和会议桌主座间的视线。
见招拆招吧,林凡跟自己说,说不定因为上周听了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所以想多了。
直到大家都坐得七七八八了,九点一刻,会议室的门准时打开,然后他就木然的看着那个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服走进来,坐到主座上,气定神闲的跟大家招呼说:“各位好,我是祁天。”
☆、第3章
林凡是在大学遇见祁天和陆峰的,他和陆峰同是计算机系,祁天则是和他们同级的经济管理系的。
知道祁天是因为在学校好像没人不知道祁天的,那时林凡正在适应如何在图书馆抢座位,如何在高手如云的大学获得奖学金,却总是不经意间听到男生女生口中说到这个名字,女生在图书馆小声讨论祁天多帅,不仅是校草,还体育超强,校运会上把短跑记录都破了。男生则在食堂里常说,那个叫祁天的小子太特么嚣张了,仗着有几臭钱,把宝马停老师车位上了,还在校门口跟别人群殴,估计就是家里有背景,要不然早该被退学了……
每每听到这些传言,林凡就觉得这人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每天都活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林凡出生在一个北方的三线小城市,经济不算发达,但是气候风景不错,也算个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学习稳定,在市重点高中一直名列前50名左右,但想考进北京上海的重点大学还是需要咬牙努力的,好在林凡学习韧性不错脑子也够用,所以不出所料的考上了北京的一所211重本大学。
可就在家里还没从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兴奋情绪中缓过来,却得到了林凡母亲患了乳腺癌的消息。虽然手术后医生说这是癌症中最容易治疗的,而且初次治愈后不再复发的几率也很大,但还是让全家一下子围绕在阴霾之下。
在那个上大学前最后的那个假期,在高中同学忙着分道扬镳前参加各种聚会的时候,林凡一直医院家里的两头跑着忙前忙后。如果说人一辈子有什么长大的瞬间,林凡觉得大概就是看到化疗后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努力冲他微笑的时候。
林凡的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父亲是市政局的处长,母亲是环境局的会计,虽然大部分治疗费用都可以报销不会对家里经济产生太大影响,但那个夏天林凡还是决定上大学就找个家教工作,多少帮家里分担点儿。
林母化疗完一期后,林凡卡着录取通知书最后的入学时间上了火车。父亲送他到车站时,拍拍他背说:“长大了出去闯吧,在家里发展空间太小了,大城市机会多带着人也跟着上进……记住大学也要好好学习,争取读个研究生,爸妈一直以你为豪,我们不求你今后事业有成,家财万贯,只希望你今后回想起年轻的时候,能对得住自己的青春……”
就这样,林凡带着父母的期待和对家里的牵挂来到了北京。在他看来,来北京上学是家里人对他人生的一种期望,希望从他这里开始,能向祖国的心脏靠拢。
因此林凡在学校从不旷课,尽量坚持着像高中一样的作息习惯,基本每天教室、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晚上操场上跑几圈锻炼锻炼身体,每周两次去外面做做家教,唯一的业余爱好可能就是去学校的游泳馆游游泳。
相比较大部分到了大学就闲散下来的学生,林凡还是一如既往地努力着,也不出意外的次次拿奖学金。那时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争取考研留校,所以他不关心这个天那个天,只要别打扰到他的生活就好。
大二时有一天,陆峰打了饭坐在他对面说学校又出一新鲜事儿,说是拽的鼻子都翘天上去了的祁天,居然放下身段追上校花了。
陆峰跟林凡不仅一个专业还一个寝室,人是自来熟跟谁都热情,尤其在宿舍里一个是终日沉默不语,背负了全世界命运的复读了两年的老大哥,而另一个是每天夜行昼伏的游戏侠的对比下,林凡就显得再容易亲近不过了。不仅能和他搭伴上课,考前还能帮他突击下重点,因此陆峰感觉宇宙中就他俩有共同语言了。
陆峰喝了口汤继续说:“你说挺逗的,那个祁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也是为了女生矬了吗?说是追着堵宿舍门口好几次了都没见着人。”
林凡说对这个名字都产生听觉疲劳了,感觉学校就他一个人了,天天出新闻。
陆峰笑嘻嘻的说:“不,还有你,你是咱系草,只是你不自知。”
接着捞起一块红烧肉放嘴里说:“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混吗,主要因为被美女余光扫到的几率比较大。”
林凡从原则上讲不是一个第一眼帅哥,而是属于那种乍一看很干净再一看很耐看,在他身边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清新俊逸的类型。
但林凡对自己长相上的优势没什么意识,他从小早上一年学,本就个头儿小年龄小的他在同级女生看来充其量也就是个高材生弟弟,而当他终于不负众望的在高三那年奇迹般的涨了二十公分蹿到一米七八时,却被紧张的学习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