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低头看着手机,不自觉地起身朝海边走去,唇角挂着浅笑,仿佛不经意地舔舔唇,尝到一口,就能瞬间甜进心坎儿里。
路深:“今天忙什么了?”
凌时:“上午去江杨姐的剧组搭戏,下午去《Kingdom》拍了九月的杂志封面。”
路深对这种一本正经的工作汇报已经习以为常,继续埋头认真地敲着屏幕键盘,还没来得及输上一句完整的话,凌时那边立刻补了一句:“路深,你再往前走就要走到海里去了。”
路深忽然顿住脚步,脚下是近在咫尺的浪花,哗啦啦作响。
不知为何,路深的心跳骤然加快,忍不住回头一瞧——凌时在浓郁的夜色里挥舞着发亮的手机屏幕,此刻正真真切切地站在他身后。
“你……”路深瞬间反应过来,还没计较他故意隐瞒,凌时就立刻小跑着奔了上来,一把搂住路深,在他腰间不规矩地游走起来:“来,让我看看你胖了没。”
“怎么就胖了!”路深轻轻挣扎了一下,无奈凌时的双手将他圈得死死的,根本逃脱不开,“你这是干什么……后面还有人呢!”
“怕什么,我也是见过家长的正牌男友了,而且这乌漆嘛黑的谁看得清?我跟你说啊,人在没有心理压力的时候最容易发胖了……哎,好像还真的没胖,而且肉长结实了点,说明健身有效果啊!”凌时惊喜地冲他挑了挑眉毛,脸已经凑到了路深的鼻尖上,路深险些向后折成一张弓,一巴掌将凌时推了回去。
差点就要斯文扫地,路深不得不露出严肃的神情,道:“我明天下午就坐飞机回去了,你今天晚上这么折腾地跑过来干什么?”
凌时大学毕业后获得的成就,除去毕业证和学位证,也除去工作上七七八八的奖项,就属个头长了五公分,虽然只不过比路深高了一丁点,但他还是能堂而皇之地“俯视”着路深。
“也就两个小时的飞机,我跑过来再陪你一起飞回去啊!反正我俩都要去明天晚上的盛典活动,早集合还是晚集合有什么不一样吗?”
“胡扯。”路深别过脸去,望着悠长的海岸线,小声道,“你倒是瘦了……”
凌时自从上了飞机就已经装了满心窝的蜜糖,现在还没融化开来,听见路深心疼自己,二话不说地搂着他,在脸颊上狠狠嘬了一口,随即被路深嫌弃地推开:“哎哎,热恋期早就过了,还这么腻腻歪歪的干什么?”
凌时怔住,喊冤道:“这……热恋期什么时候就过去了?我连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
路深:“……”
凌时怏怏不乐地丢开了手,嘟哝道:“别人的热恋期,一天能亲十次,我这……十天都亲不上一次!现在还莫名其妙地就过了……”
路深心不狠的时候就会软得像天上的云,风起即散,轻而易举便妥协了,趁着凌时还在假惺惺地抱怨,猝然亲了上去——这次没有避重就轻,直接吻在唇上。
要是真的算起来,所谓的热恋期对他们二人来说应该有两次。前一次是没有发生那么多破事之前,彼此坦露情意就跟飞蛾扑火似的,没有任何顾虑,只是纯粹的喜欢;后一次也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所有的顾虑都已经迎刃而解,两人更加珍重彼此,有千帆过尽的既视感。
《殊途》杀青之后,凌时确实有一年多再没有见过路深,两人都决绝地断了联系,即便不小心在公共场合相遇,也只是普通寒暄几句,形同陌路。凌时很清楚,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没有自己完全做主的能力,所以他一直在为拥有一份足够自由的选择权而奔波着。
他主动搬家回去缓和父子关系,又始终保持高强度的工作,遇到好资源绝不退让——拼命地争取名和利,有时候可能只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看轻它们而已。